小屋內,燭光下,十歲少年和四歲女童無言對坐,各心想各事。
時間鬥漏、紅燭漸短,一室無聲沒有尷尬反而覺得寧靜。
遠處打更聲“哐哐哐”敲過三響,屋內蠟炬成灰,月光探入。四歲女童趴在桌子上早已夢會周公。櫻桃小嘴吧嗒著口水,顯然,她做了一個好夢。
十歲少年僵硬的站了起來,腹中空空渾身無力,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天旋地轉片刻後,緩緩走向熟睡的女童,輕輕將她抱起,一陣奶香撲鼻,卻有著神奇的凝神靜氣之效,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床榻上,拉過一旁錦被蓋好,不想櫻桃小嘴竟流出了口水,少年本預轉身的身子再次彎下,捏起被角替她仔細的擦拭幹淨。
朦朧月光溜進小屋,半照女童的臉,純真而祥和。
少年彎著的腰沒有立即直起,腦袋探向熟睡的女童,蒼白的唇貼進女童的耳畔,耳鬢廝磨間,動聽輕柔的聲音飄散在咫尺:“記住,我叫古世民。”
許是吹得耳畔發絲瘙癢,女童難耐的輕喃了一聲翻身側睡,卻淘氣的一腳蹬掉了被子。古世民滿目柔情,再次仔細的替她蓋好被子,然後轉身一個飛旋,瞬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翌日清晨,萬裏祥雲,陽光明媚,楚戀歌日上三竿猶未醒。
金鑾殿,金碧輝煌,大氣磅礴,九龍盤柱。
絕帝一身金龍黃袍,器宇軒昂,鷹眸犀利。
文武百官各站兩排,跪地高呼,吾皇萬歲。
大內總管高公公纖細卻渾厚的嗓子高扯:“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太子黨之首亦是太子祖父右相劉於傑挪出對列,向中跨出幾大步,玉牌雙手舉於前,彎腰低頭,略帶蒼老的聲音字字殺機:“臣,有本啟奏。”
高公公朝一旁太監使了眼色,小太監急忙下去將折子呈了上來,跪地高舉由高公公遞給絕帝。
絕帝麵無表情,鷹眸射向翻開的折子,於此同時,殿中響起老相的義憤言辭:“京城莫府膽大包天,無視王朝藐視聖上,前朝餘孽私藏府中,謀逆之心顯而易見,其行當誅其罪當斬,誅其九族尚不過分。”老眼沉穩,字字千斤。
絕帝眉頭微不可微的一皺,霸氣低沉的嗓音響起:“右相之言,可有證據。傲天乃禮儀之國,朕也絕非不明事實之昏君。莫府之罪,有證據方可言。”
眾卿一聽,急忙刷刷跪地高呼:“吾皇乃千秋明君、萬古絕帝,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自當是名垂千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朝臣們若沒點眼力便站不到這金殿之上。
京兆尹府台秦之遠走出隊列邁到右相左後一步處,舉玉牌目視地沉穩道來:“稟聖上,京兆尹衙役昨日晌午親眼目睹莫府中人維護疑似前朝餘孽之人,且傍晚時分已將人帶回府中。人證乃京城盛名美食店掌櫃張大福,此人昨日本預將餘孽抓拿送至府衙,怎奈被莫家強權欺壓,最後弱不敵強隻得作罷。不過好在此人極富愛國愛民之心,悄至府衙將當日之事如實相告。而昨日南陽大街上眾多商販也目睹此事確是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