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似是下過雨,清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冷香,好不醉人。百裏月難得地起了個早,穿好衣服,便悄悄向閣外走去。
深幽靜謐的林裏小巷中,隻見一個身著玄綠色錦服的男子低頭緩緩走著,似是在沉思什麼。他落下的長發烏黑如墨,仿佛一條小溪般直垂至腿部,幾朵梅花隨風而落,都嬌怯地不敢將視線投在這個美得不大真實的男子身上。
百裏月眼簾微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竟會這麼快尋來。當初阿絕哥瞞著所有人偷偷離開,卻隻告訴了他一個人。其實,就算是真的有人去截他,憑他的本事,要離開簡直是易如反掌,而阿絕哥之所以隻告訴他一人,是因為信任他而不想讓他擔心……
百裏月想著,唇角不由彎了彎,這是不是證明,他是特別的存在呢?
昂起頭,望向那一輪還散發著淡淡冷光的皓月,百裏月眸中突然迸發出苦楚的傷痛,如同嵌在眼眶中的眼淚,悲傷卻不允許落下。
“……他命中一道大劫將至,若想保命,隻能以物易物,此煞劫來勢洶湧,非人力可逆轉也,唯有天賜之物,方可相衝抵消……”
耳邊,是他在那日夜晚無意間偷聽到的。他知道,屋中說話的老人是葉軒機子,江湖上名聲赫赫的‘半仙機子’,卻因為透露了太多天機而遭到了懲罰,從那以後,葉璿機子便開始銷聲匿跡了,這是他五年來第一次出麵為人卜卦……
嗬,能有這麼大麵子的還會有誰……
“……老衲因遭天罰,隻能算出兩年以內將發生的事情,可奇怪的是,公孫神醫的未來,老衲竟無法看清,很多事都是斷斷續續閃過,就像,就像……”葉軒機子並沒有再說下去,卻讓百裏月已了然於心。
連天都無法參透的人嗬……他怎麼就敢逆天而行呢!他怎麼就敢呢!
“公孫明絕呀公孫明絕,我上輩子到底欠了你些什麼呀……”百裏月神遊般低聲喃喃著,說的話叫人摸不著頭腦。
突然,一陣笛聲從前方不遠處傳來,隱隱約約,斷斷續續,卻似乎叫天地都為之徹底靜了下來。百裏月怔住腳步,望向密林的另一邊,眼中是遲疑的複雜。
無甚起伏的笛聲緩緩回蕩著,暗藏陰柔之美,卻一下一下直抨入人心底,如清風明月,卻又豪情澎湃。百裏月聽著聽著,一縷感傷不禁油然而生,眼前,明明還是一樣的叢林,一樣的景物,卻叫百裏月無故覺得絲絲淒涼起來。
百裏月覆掌,一抹冷光自他掌心顯現。他小心謹慎的往前方走著,那笛聲便越發清晰的響在耳旁。
百裏月嘴角挑起一道輕蔑的弧度。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笛聲來的不簡單,是奔著迷惑人心的目的去的!
百裏月眉頭緊皺,明眸中殺氣閃現,手上冷光久久未散。他以氣場撥開眼前雜葉,隻見發絲癡纏,一束冰光直擊向背對著他的雪白身影!
“狂妄之徒!”一聲低喝,冷峻無比,堅硬的聲音叫百裏月竟恍惚以為大地狠狠地顫了顫。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束折返的寒光便已直擊向他胸口!百裏月運氣急速後退,腳步下方的土地竟被生生磨出了兩道焦痕!
嗬!自己使出的招數竟差點奪了他的性命!這要是傳出去,他百裏月還不被得那幫江湖之輩笑掉大牙!
百裏月連打幾處穴道封住亂竄的真氣,正要偷襲,一道冷輝卻已劈至他頸前,“抬起頭來。”
聲音很淡,尋不到微乎其微的情緒。百裏月挑眉,身子微微動了動,頸前寒劍卻隨之紮入了他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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