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米被他堵得張口結舌,說不出句囫圇話來:“你……你怎麼這樣說話呢?!我不是忙不過來嘛……”
老木沒好氣地打斷她:“我看你是不支使人你就心癢癢!哦,就你忙,人家不忙?!忙你也是瞎忙,該幹的活兒一樣兒不幹,就不知道熬完了燙再燎水?!笨得要死!天天就知道瞎忙活,連個水都得叫我倒!留著你好幹什麼?!****都接不著熱的!”
把個還處在“賢妻”學習班起步階段的陶大米差一點給堵死。
大米已經修煉到“任勞”的火候了,但是“任怨”的功力尚淺,她忍著氣,壓著火兒,沒有像以前那樣蹦高,而是跟老木講道理:“洗衣、做飯,哪一樣活兒我不是天天幹?你怎麼還說我一樣兒不幹唻?!你眼裏一點兒營生都沒有,哪怕營生兒能迷了你的眼,你都看不著。我不支使你,你一點兒也不知道幹,哪怕我忙的四腳離地,你都不帶幫幫我的;我要是支使你一點兒,你接著就惱、就氣、就訓噠我。你怎麼就光知道耍呢,唵~~天天晚上不是打牌就是打麻將,你還有理了?!你還有功了?!”
老木最不怕大米講理了,大米哪講得過他呀?他一梗脖子:“你上人家家裏去看看去,哪家的老娘們兒不幹活兒?就你幹點兒就表功!哎呀,你就沒點兒好處我跟你說!個老娘們兒家幹點兒熊活兒表什麼功!”
大米差一點給憋氣死:“不是你說我‘一樣兒不幹’,我才說我洗衣做飯的嗎,怎麼成了我表功了?”
老木擰著個鼻子輕哼一聲:“你尋思你表功表的還少?!我都不稀說你!這就是你一個老娘們兒該幹的活兒!不用吱聲!使勁幹就行!”
老木總是這樣,一到大米叫他幹活兒的時候,他就氣得要命,然後胡罵亂嚼、東扯西拉,離著幹活兒的正事兒越來越遠,越扯越沒邊兒。
大米跟他草雞了:“行、行、行了!別說了!讓你亂死了!你說了這麼多,不就是不想幹活,不想倒這壺水嗎,我不用你了,我自己倒!有你抻著個脖子跟我打仗的功夫,水早就倒上了!”
老木勃然大怒:“媽了個逼的!操恁娘的!不用我你叫我過來咋?!些熊毛病!還不稀罕用我,你不用我正好!你還尋思我願意幹唻?!”
“啪”的一聲,惡狠狠把煤氣關上的陶大米,潑婦罵街般跳起腳來狂吼一聲:“****娘的祁沐陽!跟你沒法過了!離婚——!!!”
又懶又饞、體格欠佳、又愛告病還氣死人堵死人不償命的祁沐陽,終於把下決心學做賢妻,並且頗具賢妻資質又潛力無窮的陶大米,逼成了一個一蹦十丈高、罵罵咧咧的潑婦!
可見,一個賢妻的背後,一定站著一位能造就賢妻並配得上賢妻的偉大丈夫;一個潑婦背後,必定站著一個造就潑婦並且也就隻配潑婦的無賴老公。
在大米看來,這樣的老公就是個潑婦加工廠,就是個天仙姐姐嫁給他,也早晚變成個潑婦。
大米太羨慕祁沐陽的高中初戀,還有大學時的“二戀”小苗了:“人家兩個怎麼那麼有福氣,沒嫁給這塊貨,我怎麼就那麼倒黴呢,閉撒著眼一頭拱進了他懷裏。要是能跟祁沐陽離婚就好了,我就真地解放了……”
大米恨不得立刻把老木的初戀和“二戀”一並叫來,讓她倆立馬把祁沐陽領走,誰願要誰就要,不行就來個包袱剪子錘,看看老木歸誰,反正她陶大米是伺候不了了,不想要了!
原來老木跟大米談戀愛時,為了表示跟過去徹底做個了斷,從此一心一意和大米過日子,在大米什麼都不問的情況下,老木就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戀愛史抖了個底兒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