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所有必將走向分手結局的男女故事一樣,陶大米和蘇春陽曖昧不清的感情也陷入了欲斷不舍、欲近不能的尷尬境地。沒有戀愛經驗的兩個人都淩亂了,誰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走在路上不小心碰見,蘇春陽不想二人冷麵以對,就想打破僵局,大著膽子跟陶大米打聲招呼,可是陶大米低垂著眼睛連看也不看他一眼!鬧得蘇春陽灰了心,自謂身為男子的自尊心無從找尋,打定主意下次遇到決不自討沒趣!陶大米雖垂著眼,但眼角的餘光早掃到了春陽臉上的陰晴變化,不由得自責不已;下一次又不巧遇見,輪到大米不忍心了,想主動“破冰”跟蘇春陽打個招呼,誰想春陽正因上次她沉著臉不理他深感受挫呢,是以連看也沒往大米那邊看一分毫!搞得陶大米灰頭土臉,自謂女子的小顏麵簡直無從安放,暗下決心下次遇到決不腆著臉看他、理他!……如此惡性循環,兩個人的情感慢慢淡了下來,漸次冷了許多,眼看無從維係了!
陶大米太痛苦了!她現在無比矛盾糾結——明明又是自己搶先一步、辣手無情摧殘情花的,萬萬想不到這次卻奇了怪了,不爭氣的內心深處卻絕難割舍得下這份柔情,再也找不回以前決絕離去的灑脫勁兒了。那個麵對喜歡她的男子曾經冷酷決絕到極點的陶大米,那個在情場上勇猛衝殺、少謀多斷、甘於充當大功率滅火器、次次把情場上的大小火苗無一例外統統噴滅的陶大米,一下子走向了絕情的反麵——多情!如今的她,為了心上那個**陽的男子,竟然也嚐盡了愁腸千結、黯然神傷的滋味!
多少個白日黑夜,在陶大米心底最柔軟的小角落,有個聲音無數次在呼喚:春陽,你若能義無反顧走到我麵前,大膽向我表明心意,縱使千山萬水,哪怕拖棍子要飯,我也跟了你去!
永遠也看不透人性的陶大米不懂得,蘇春陽哪是那種豪氣衝天的男子?他與生俱來的膽怯、羞澀交織著男子的自尊與臉麵阻擋著他追愛的腳步,始終徘徊在大米的心門之外。
痛苦中,女子好傾訴的天性攛掇著陶大米,把自己多日裏對蘇春陽的思慕之苦,壓抑不住地傾倒了出來。可惜傾聽者不是男主蘇春陽,也不是沉悶木訥卻不會笑話人,更不會看人熱鬧的老二於曉諾,而是傻大米心目中認定的好友——吳紅!
那天自習課上,內心煎熬似火燒,思來想去不知如何是好的陶大米,決定向她心中無比信賴的老大吳紅傾訴一番,希望她能給身處感情困局中的自己支一招。
內心深處,陶大米甚至幻想著一向很有主意、很有決斷的吳紅最好能幫著她分析一下,到底要不要主動跟蘇春陽挑明自己一直以來對他的愛慕之意呢。
二人一開始小聲說,大米說著兩個人不尷不尬的情誼,欲遠不舍欲近不能的痛苦,不知前路如何的迷茫……同樣沒有多少戀愛經驗的吳紅出於好奇,靜靜地聽著,偶爾不鹹不淡慢條斯理,有一搭無一搭地說上幾句話。
吳紅的這些話,大都是無關痛癢的場麵話,基本沒有多少實質性的建議。很多時候,她都像在打太極,悄無聲息地把陶大米最想知道的諸如“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你說我們倆怎樣才能發展下去”一類高難度的問題,自動轉化成了“我覺著我這麼做了會怎麼樣”“我們倆要是發展不下去我會怎麼樣”這樣自說自話自娛自樂的低難度無厘頭話題。
在吳紅看來,自己這麼做太正常了,於情於理於人性都無可厚非。
於情,你陶大米是我什麼人?親人?非也;朋友?非也!既非親又非友,我憑什麼要給你指條明路?不要搞錯啊。不要說你不是我心目中的朋友,你就真是我朋友,我還有個樂意不樂意跟你說呢!
於理,你陶大米和蘇春陽的感情是你們倆的私事,怎麼發展下去、能不能發展下去當然更是你們倆的事兒了,我作為一局外人,壓根兒把不準你們情感的脈,更看不清撲朔迷離複雜多變的感情的局,在這種情況下我咋敢妄加評論、亂提建議?就是把準了、看清了我也不能告訴你呀,別到時候有個糙好的再叫你賴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