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楚無意間想起在某本書裏麵看到的記載,說這個世界有多大,有什麼千奇百怪的東西,事情。
齊楚也覺得自己假如是居住在那樣的地方的人,可以忍受那樣的溫度的話,現在就沒有那麼恐怖的痛苦需要承受了吧?
當然這些隻是轉念之間的事情而已,疼痛也還是猶如藤蔓一般纏繞著他,在身體中沒一寸,每一個角落。
依舊滾燙著的血液也依舊在血脈之中行走,鼓點也還在響徹著,巨大的熱流混聚成洪流,一遍遍的衝刷著經脈血脈,他忍不住的哀嚎,也忍不住的手舞足蹈。
“可惡啊。”
“可是渴望啊。”
怒不可遏了。
嘶吼在空氣之中震動,一個仿佛是著了火的人影在縱橫開闔,發了瘋的奔跑。
身體應該已經變成火一樣的顏色了吧?
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是很嚇人的吧?
靈力是一點一點的彙聚了,跟隨著他心法的調度,就好像是帶著一抹流火在遛彎,煉化的能力,吸收的能力那麼差。
齊楚突然有點後悔,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現在後悔終究是遲了的,那些心火,確實已經把他整個人都燃燒起來了,上次玉藻前對他說《孽火》那一段的時候,曾經讓他享受過心火的,之那麼一個瞬間,便感覺自己確實是從裏到外被燒了一遍,當時是覺得恐怖的,可畢竟隻是那麼短暫的一個瞬間而已,也沒有怎麼的折磨。
而現在,他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了。
齊楚裹挾著火焰從小樓裏衝出來,他是走火入魔了,他隻是覺得熱和痛,似乎連理智都快要失去了,那樣熱啊,那樣痛啊,對,那邊的瀑布。
他這段日子總是在那邊的,那裏有水,奔流下來的水。
他就像一道火焰在宗門裏穿行,發熱的皮膚,通紅的眼睛,黏在額前的長發,發出來焦糊的味道,衣服都如同被灼傷到千瘡百孔了。
就像一隻烤紅的大蝦,此刻在鐵板上做最後垂死的掙紮。
有響動,於是被人注意到,旁邊的這些人平日裏雖交集不多,可終究有相識的一些外門的弟子,大家打斷了修煉從屋舍中走出來,看見一隻大蝦腳底生出塵土來,一路飛奔的遠離。
驚駭,奇怪。
到底還是冷漠的,對於這樣的情況,也沒有人可以施加援手。
況且宗門中嘛,在明麵上或者暗地裏的競爭,都是有的。
對於走火入魔這樣的東西,死人或者是廢掉修為,也有人樂於見其成。
隻是“哦”“嗯”“這樣子啊”交頭接耳幾句。
便又繼續回到了自己的屋舍或者洞府內。
齊楚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團奔行的火焰,他所去的地方,都會被他燃燒起來,每一寸走過,土地都會焦黑,身體與空氣摩擦都會有臭氧燃燒的氣味在他的身後。
他要找水,找巨大的水來撲滅他的火焰。
他身後,屁顛屁顛跟著一隻小黃毛。
也是他自己。
念獸還是清醒的,隻是那一邊的意識淪喪在火焰中之後,他這邊的呼喊也沒有效果。
他隻能跟著。
小短腿短尾巴,梅花腳印,跟著他自己。
而另外那個他,那個藏在念獸裏麵的意誌,支配著小小的身軀來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