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澹台凰給人的感覺,大抵是被刺激瘋了。
即墨離、笑無語和韋鳳的心聲,都是:你想不到辦法就直說好了,我們再來想,你至於因為想不到法子,把自己逼成這樣嗎?
還“起來”——?!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西武軍營的人,有幾人豎著耳朵傾聽,也有兩個人飛快的奔去,把軍營門口來了瘋婆子的事情,拿去稟報將軍大人了。
澹台凰極小聲也極飛快的對即墨離道:“記住,待會兒一口咬定我是一個一心愛國的西武瘋子!”
即墨離嘴角一抽,如今瘋子也是分國界的了!
笑無語覺得甚丟臉,很有一種捂臉羞澀奔走的衝動。而韋鳳,不知道是不是早已習慣了,沒什麼表情……
他們說話之間,澹台凰又開始唱第二遍:“起來!不願失敗的人們——”
西武士兵們,嘴角齊齊抽搐,並感覺到一生中的莫大痛苦和哀傷,他們剛剛才打了敗仗,正是人生中最失意的時候,那邊還有一個女人唱這種歌,根本就是在傷口上撒鹽!
正在他們哀傷之間,又是一陣狼嚎響起:“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的心裏長城——!”
這句話聽起來很鼓舞,但是有沒有人知道長城是個啥玩意兒?
別說敵軍的人不知道了,饒是見多識廣的神棍笑無語,其實也是不知道的。但是這首歌吧,原本的旋律應該還是不錯的,但是被她這破鑼嗓子扯著鬼吼之後,這首歌已經成功的被納入了一般人根本接受不了的類別!
澹台凰猶不自覺,其實她不僅僅不自覺,還把音量又拔高了幾分,賣力的摧殘人的耳膜!
伸出一隻手指向虛空,鬥誌昂揚的唱到:“西武民族,到鳥,最困難滴時候,每個人被被迫著發出最後的吼聲——”
竇成武原本隻是讓自己下人們出來傳話,讓守衛的士兵把澹台凰那瘋婆子趕走,但剛剛準備出自己的帳篷去看看士兵的傷亡情況,就聽到了澹台凰的這句話:“西武民族,到鳥,最困難滴時候,每個人被被迫著發出最後的吼聲!”
這句歌詞一聽完,他的臉就黑了一半!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他們不過打了一場敗仗,怎麼就一下到了最困難的時候了?有這麼誇張嗎?這該不會是敵軍專程派人來膈應他們的吧?
至於那被迫發出的最後的吼聲,他已經很直觀的理解為了他們的士兵臨死前不甘的呐喊!
這下子,黑透了臉色完全青了!看向澹台凰的眼神,也好像是要殺人一般!
而這會兒,澹台凰正唱到動情處,伸出兩隻手,如同交響樂指揮人一樣,拿著小羊鞭當成指揮棒,指向虛空,左右揮舞,鬥誌昂揚的唱到:“起來,起來,起來——!”
嗯?
竇成武心裏有了一瞬間的猶疑,嗯?難不成不是來膈應他們的,而是來鼓勵他們發憤圖強的?
但是打了敗仗已經夠丟人了,誰要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來鼓勵?這根本就是一種侮辱好嗎?任誰在剛剛打完敗仗,失敗的時候,也不會希望有人跑來拍著自己的肩膀,高呼什麼起來,起來的!
如果來高呼的那個人是朋友,倒還勉強可以認為對方是真的想鼓勵自己,但是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還是算了吧!人心總是陰暗,陰暗了之後就挺喜歡往壞處想!雖然事實上他現下往壞處想其實是正確的……
正當他準備不顧自己的將軍風度,親自將那女人一腳踹走,從此遠離自己視線的時候,澹台凰已經扯著嗓子,進行了最後一句歌詞的演唱,為了把這句唱的萬分動情,她的脖子伸長,仿佛一隻二十一世紀,考場上隨處可見偷看他人試卷的長頸鹿!
臉色憋得一片通紅,似乎因為最近吃的食物太傷腸胃,以至於便秘良久,艱澀的唱到:“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前進——”
西武的士兵們,開始隨著節拍點著自己的腦袋,一下,兩下,三下。
在聽到前進,前進之後,他們的腦袋已經開始有點發暈,按照他們這麼多年以來,對詩詞歌賦的了解,似乎一個前進,就已經很足夠表達很多事情了,為什麼要前進兩次?
正在他們十分納悶之間,澹台凰又扯著嗓子來了一句:“oh!前進進!”
西武眾士兵:“……”好吧,也許這是一種新出來的流行樂表達法,他們最近一直在打仗,所以對如今文化藝術的發展已經不甚了解,所以這會兒也不能理解她的唱法!
應該是這樣的吧?或者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個神經病!所以唱的歌,也和一般人不同。
就在眾人思慮之間,竇成武已經到了門口,澹台凰當即發了瘋一樣,對著他飛奔而去!門口的士兵被她的歌雷到了,居然忘了攔……
竇成武看著她對自己奔來,條件反射就想把她一巴掌拍飛,但眼神一下觸及到她似乎懷著身孕,肚子鼓著,動了惻隱之心,於是猶豫了一下!也就在他猶豫之間,澹台凰已經成功的到了他的跟前!
伸出一隻手,在他麵前神經兮兮的一揮,然後鬼裏鬼氣的一笑:“將軍,你要前進,前進!把那群漠北人全部殺光,殺光知道嗎?”
竇成武一愣,這下才開始仔細打量這幾個人,麵貌都並不十分出奇,但看長相輪廓,倒不像是漠北人,反而很像是中原人!
他發愣之間,即墨離似有些怯怯的上前一步,道:“這位將軍,請您不要生氣!賤內她腦子有點……我們原本都是西武人,後來……”
他正想說後來是因為家道中落,等各方麵原因,才導致他們從西武移居到漠北。
澹台凰忽然一陣鬼哭狼嚎:“啊,我們西武永遠都是西武!不該改名叫東陵,我寧可不待在故土,也不願看著好好的家國,就這樣易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