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莉西亞空白的腦袋中,突然毫無預兆地冒出這樣一句話,不由把布倫特的腦袋鑲嵌到蛆蟲身軀上,試著想象了一下那種生動形象的畫麵,一下就叫艾莉西亞彎起嘴唇,露出了最大限度的愉快笑容。
“很高興?”布倫特問。
因為對外使用的身份是富商的侄子,準備的飛車並沒有奢華到布倫特滿意的地步,五六人大小的空間,相對他王子的身份來說,已經是狹小,不過這樣的小空間帶來的好處,就是能很清楚地看到裏麵各處的情況,艾莉西亞的表情變化並沒有逃出布倫特的眼睛。
“嗯。”艾莉西亞老實地承認。
“那是我疏忽了,以後一定騰出時間,經常帶你回來散心。”布倫特顯然是誤會了艾莉西亞高興的理由,濃情蜜語地說,一邊伸手過來,抓著艾莉西亞放在腿上的小手,做出輕輕撫摸的動作。
對於這樣的行徑,艾莉西亞的回答是拎著裙子踹出一腳,那一隻穿著鑽石閃亮細高跟鞋的小腳,差點沒直接踹在布倫特身為男人的要害處。
“艾莉西亞!”布倫特及時地伸手抓住了那一隻惡意的小腳,咬牙切齒地叫著。
“習慣性動作。”艾莉西亞眨著眼,毫無誠意地道歉。
布倫特陰鷙眼神落在艾莉西亞身上,定定地看了好一會,才鬆開放開她的腳,抽著帕子擦手,慢悠悠地說:“算了,是我疏忽,讓你淪落在外,學了這些粗魯事情……”
因為這一個並不算愉快的插曲,之後的旅程變得相當安靜,坐在同一個車廂裏麵的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一直沉默地到飛車安穩地落下,生過氣的布倫特還能保持紳士風度為艾莉西亞開門,不過那少女毫無覺察地自顧走了過去,似乎根本沒有看見那隻伸出來等著她挽住的胳膊。
“臭娘們!”布倫特一邊維持著笑容,一邊從牙縫裏擠出咒罵,招手讓科林騎士附耳過來,悄聲吩咐,“跟著,讓她喝點酒下點藥,等到一半的時候,帶她到僻靜地方找我。”
“殿下,那位畢竟是勇者,這樣恐怕不好……”科林露出相當為難的表情。
布倫特狠狠地瞪他一眼,咬牙說:“要不是因為是勇者,至於讓我費這麼多心思,怕什麼,男歡女愛的事情,就算是聖殿,也管不到這麼寬泛,正好趁那礙眼的神官不在時候,辦了她,先下手為強!”
“這是命令。”布倫特堅持說。
科林老實的臉變化了無數顏色,最終還是無奈地低下頭,聲音低沉地說:“是的,殿下。”行禮之後,科林直起腰,“因為是命令,所以我遵守,但這樣卑劣的做法違背我的信念,請殿下收回我騎士的身份,這是最後一次為您效勞。”
布倫特盯他半天,惱怒地說:“愛走不走,沒人稀罕!”
斯圖亞特這些人落腳的地方是富商的宅子,所以送到那裏的帖子都是那一個交際圈中的人,這宴會也是同樣的規格檔次,進出往來的絡繹客人,不一定是擁有身份上的尊貴,但絕對都是家私豐厚,富氣逼人,這樣“不求最好,但求最貴”的品位,很生動詳細地體現在宴會之中,滿眼望去都是各種昂貴的奢侈品,甚至連裝胡椒的小瓶子都是由整塊的天然水晶雕琢而成。
從失憶之後,就一直掙紮在溫飽線上,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艾莉西亞,還從來沒有看過這樣富貴奢侈的場麵,隻覺得兩隻眼睛不夠用,看看這個想著究竟能值多少麵包,看看那樣想著究竟能抵幾個月房租,最後咋舌想著,她要繪製多少張卡片,才能換回這裏麵的一個叉子。
對於這樣的宴會,布倫特顯然是分外得心應手,就算沒有任何人引薦,他仍是自在地融入,很快與那些人相談甚歡地聚在一處,艾莉西亞很自覺地端了盤子坐到角落地方,一邊切著牛排,一邊無聊地想,人好多,香味太重,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被布倫特委以重任的科林一直盡職地守在艾莉西亞附近,被王子幾次示意之後,那個騎士終於不忍心地閉了閉眼,拿下一杯紅酒,動作隱蔽地在裏麵丟下一顆快速溶解的藥丸,然後端給艾莉西亞。
就在艾莉西亞不明就裏地接過那杯酒的時候,忽然從後麵角落中走出一個人,詫異地看了看,過來招呼說:“真的是你,艾莉西亞,還以為是我看錯了。”
“哦。”艾莉西亞仔細看了看,才舉手示意,算是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