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莉西亞跟利安德爾跳上後背之後,那海龜就開始像船槳一樣撥動著著四肢扁平的爪子,也不知道是烏龜的天性,還是這海龜特有的性格,那爪子頻率動得十分緩慢,要讓性急的人看了,簡直恨不得上去幫著推動兩下,好讓這爪子動得更爽快一點,但因為那海龜體型巨大,實際上的前進速度並不慢。
“你說這裏以前是人類的地盤,多久以前,現在他們都去哪裏了?”
利安德爾的神力還沒有恢複,一坐到海龜背上,就開始凝神冥想,恢複神力,隻剩下艾莉西亞一個,仰著臉,絮絮叨叨地跟那隻海龜閑聊上了。
那隻海龜似乎是很好脾氣的模樣,微微側著巨大的光腦袋,做出認真傾聽的模樣,然後用他那種特別的慢悠悠語調回答著:“很久很久以前了,然後等世界分裂的時候,人類就突然消失了,一下就全沒有了。”
那海龜是天生的慢性子,說話語調就是慢悠悠的透著一股悠閑,這跟艾莉西亞的說話方式很有點相似。
那少女生活的環境很特殊,小時候並沒有人教導她正常人類應該要懂的那些,就連最基本的說話,也是在遇見利安德爾之後,慢慢學會的,大概是因為那時候留下的習慣,讓艾莉西亞形成了一種特別的說話方式,總像是在思考怎麼開口的慎重模樣,直到現在都還改變不了。
所以聽那兩個對話的時候,就會聽見兩個同樣慢悠悠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對話著,那感覺相當地有趣。
跟那海龜對話了好一會,艾莉西亞才突然地發現,這隻魔獸用的並不是上古語言,而是人類的通用語,盡管口音細節方麵有些微妙的不同,但並不妨礙聽懂,溝通起來完全沒有問題,而在碰見那隻肉山章魚的時候,那魔獸卻是使用著上古語言的。
“你不說上古語言,那個……什麼話來著?”上古語言是人類對於斷層時代之前語言的一種統稱,那海龜顯然是不知道這種稱呼,聽得滿臉茫然,艾莉西亞想了想,嚐試著用上古語言說了一句,然後說:“就是這樣的。”
那海龜轉著大腦袋,足足想了一分多鍾,才緩緩地說:“那是神靈施法使用的語言,人類不說這個。”
“那時候的人類也說通用語?”艾莉西亞感覺到意外,因為斷層混亂的那幾百年間,所有文化文明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大打擊,基本沒有留下什麼太有價值的研究資料,聯盟政府也沒有公開過相關信息,而且還因為上古語言的存在,艾莉西亞自然而然地認為,以前人類是使用著跟現在完全不同的另一種語言,海龜的提供的信息是她完全沒有想到過的事情。
隻不過那隻海龜對於時間長短並不敏感,計算的方法也跟人類不同,艾莉西亞滿耳朵聽著都是“我出殼的時候”、“睡覺的時候”、“長到一半這麼大的時候”……感覺完全被繞的糊塗了,根本不知道什麼是什麼時候,隻能是猜測想著,在海龜口中說起的“世界分裂時候”,大概就是人類通常所說的斷層時代開始時候,據說在那時候,簡直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樣,各種災難頻繁發生,聽起來跟海龜敘述的情況大致能符合上。
“新曆開始已經有八百年,斷層時代持續的時間還沒有肯定,用最短的那說法的話,那大概算是兩百年……”艾莉西亞扳著手指算了算,詫異地問,“你說你是世界分裂之前出生的,那不是都已經有一千多歲了?”
“不要用你們人類的標準來衡量,我還是青春年少,貌美如花的少年時期。”那海龜似乎對於年齡有種特別執著的敏感,立刻回頭反駁著,末了還眨著巨大的眼睛,做了一個拋媚眼的動作。
艾莉西亞不解地看了半天,不大確定地對著利安德爾問:“這算是表達友善的方式?”
海龜立刻不樂意了,簡直就像是人類一樣撅起了嘴,鬱鬱地說:“討厭了,人家這是在勾引你。”
“……”艾莉西亞沉默地想了一會,認真地回答說,“多謝你的好意,但是我們可能不大適合,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的勾引。”
“呿,明明就是這樣做的,怎麼輪到我就不行了。”海龜悻悻地感歎了一句,然後解釋說,“我小時候就是被人類收養的,他們都是這樣交流的,很流行的,你也應該學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