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做的這一個黑色兩色的夢境,艾莉西亞也說不出究竟是因為什麼,但那夢境是那麼清晰真實,就像是一根針一樣深深地紮進了那少女的心中,讓她怎麼都安定不下來,始終覺得有種悲傷不詳的不安情緒縈繞著,越回想越覺得胸口發悶發堵,幾乎都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這種前所未有的強烈情緒來回鬧騰,讓艾莉西亞再躺不下去,顧不得傷勢的劇痛,直接翻身起來,蹣跚著走出門。
這一個本該是在養傷的少女突然走出門,把科林給嚇了一跳,趕緊過去問:“您是想要什麼東西嗎?”
像這種守人門口的事情,本來不該是科林這種老實性格所能做得出來的,隻不過在這種非常時刻,利安德爾擔心會有來自城市的打擊報複行動,不敢讓失去戰鬥力的艾莉西亞單獨呆著,而論起防禦工作經驗,恐怕再沒有誰能比守護騎士更專業了,所以這一項工作直接就被丟到了科林身上。
然後在這種人手緊缺的非常時期,這一個老實的騎士就隻有身兼數職了,這邊房間睡的是艾莉西亞,隔壁那邊躺的是黑子跟海勒,然後近身附近還要順便監視看管著從混亂之城順便帶出來的現場目擊者多米尼克。
科林很忙,所以隻能守在外麵門口,才能幾方麵地兼顧著。
“啊。”看著科林露麵,艾莉西亞顯然也有些意外,頓了一下,跟著往隔壁房間裏看了看,發現那兩個傷員都還在昏迷沉睡著,已經比剛受傷那時候顯得平穩了很多,這才轉回頭,對著科林問,“你是聖都人,那你知道雷納嗎?”
科林當然是不可能知道艾莉西亞的夢境,所以這一個騎士對於艾莉西亞的問題顯得有些茫然,然後婉轉地回答說:“聖都有居民千萬,雷納這一個名字也很平常。”
那意思就是重名的人很多,他或許認識一兩個雷納,但不知道艾莉西亞說的究竟是哪個雷納。
“眼睛是黑色的,頭發有點長,也是黑色的,長得跟我有點像。”艾莉西亞詳細地形容著。
科林仍舊是搖頭說:“很遺憾,我並不認識這樣的人,雙黑相貌的人類很稀少,如果見過,我會有印象。”
並沒有打聽到雷納的消息,艾莉西亞一時也有些沉默,感覺複雜地很,說不出來是失望,還是其他別的什麼。
倒是科林看這少女並沒有回到房間的打算,強撐著堅持著,就體貼地搬了張椅子過來。
“約書亞·揚。”艾莉西亞仔細回憶著,但她那時候實在是太小,又隔了很漫長的時間,所能留下的就隻有一些並沒有太多意義的記憶片段,倒還是在紅石界那次短暫見麵時候,所留下的一點模糊印象,然後艾莉西亞就想起了這一個名字,那是水晶相片中另一個男孩的名字,那棕紅色頭發,藍色眼睛的男孩,同樣被當成家人的另一個哥哥,他在紅石界的時候,曾經自我介紹地說過。
一聽見這一個名字,科林正在搬動椅子的手明顯地頓了一下,顯然是知道的,一發現這個景象,艾莉西亞那雙漆黑的眼睛立刻轉了過來,一眼不眨地盯著他。
“這個名字,我確實是知道。”科林的表情相當地無奈,沉默了一會,終於還是開口說,“約書亞·揚,瀆神的伯爵,他是揚家最後的繼承人,原本也屬於一流貴族,隻不過早在十年前,揚伯爵就公開宣布他不信奉光輝女神,然後遭到聖都的驅逐,但……那次驅逐並沒有能成功,揚家仍舊是存在於聖都之中,因此而消亡,這在聖都的曆史上幾乎是絕無僅有的事件,所以聖都人都稱呼他為瀆神的伯爵,把揚家所在的那一塊地區列為禁區。”
“過程十分複雜,無論是皇家還是光輝聖殿都付出了十分巨大的代價,但揚家的也從此退出了貴族行列,現在並沒有任何的封號,所留下的也不過隻是一個庭院的區域。”
在科林說起這些聖都傳聞的時候,一直對自己的處境有些茫然而顯得相當無聊的多米尼克,也跟著湊過來聽了一會,然後忽然拍著大腿,說:“哎呀,我知道這個,就是就是那個血染旗子的事件,據說是因為爭風吃醋引起的流血事件,伯爵的兵馬都打到皇宮,把國王寶座上麵的旗子都用血染成了紅色,後來又被聖殿的神官給殺回去了。”
多米尼克說得興致勃勃,科林卻顯得相當無語,半天才搖頭說:“完全不是這樣的。染血的隻是前線的戰旗,而且那其中的內情……我也不知道太多,據說不全是宗教的原因,所以皇家跟聖殿才沒有采用最後的清剿行動,不過還有另外的說法是,他們也奈何不了揚家,據說在那片區域中,有邪神的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