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們生活的這一個世界,無論是喜歡還是厭惡,但沒有任何一個人魔希望他消失,因為這是他們生活存在的世界,唯一的落腳點。
原本隻是一次普通的潛入探底工作,在聽說了亞當死裏逃生的驚險故事之後,事情好像突然地變得複雜了,擺放在他們前麵的道路也開始發生了分岔,究竟是留下來跟魔物殊死搏鬥,還是趕早轉身尋找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苟延殘喘……好像無論哪種選擇,都有種前途暗淡無光的感覺。
因為這一個突發的事件,利安德爾不得不冒著可能會被城市裏麵的敵人發現的危險,打開了通訊器,簡單地把他們發現的情況傳回了海島斯特林那一邊,等發送完那一條消息之後,這少年沉默地思考了一下,然後做出了決定,回頭對亞當說:“帶我們過去看下。”
“哪裏,看什麼?”亞當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等看到利安德爾往生死場高塔的位置指了指,他才猛然覺察到,這是要重新回到那個讓他噩夢了很多天的那一個地方。
“不要啊,會死的,真的會死的!”亞當沒出息地飆起眼淚了,但還沒有等他充分地表達他那可憐的小模樣,直接就被艾莉西亞用沉重的大劍砸了一下,直接用暴力替他做出了及同意的決定。
既然要潛入那地下,那亞當挖掘的隧道顯然是最方便的道路了,如果到現在還沒有被發現的話,畢竟亞當的那條隧道可是被艾莉西亞直接砸出個窟窿見了天日的。
“應該沒什麼問題吧。”亞當其實也不大有底氣,“我挖了很多岔道,應該沒有那麼容易被發現。”
等跟著亞當繞回到他落腳的房屋,重新回到黑暗的隧道裏麵,然後艾莉西亞他們就開始明白,為什麼亞當會有這樣的信心了,呈現在他們前麵的,是一條仿佛淩亂枝椏一樣,擁有著眾多岔道的黑暗通路,幾乎是每走上十幾二十步,就能看到一兩條或是長或是短的岔道,歪歪斜斜地通往未知的前方,頓時就讓這一條地下隧道混亂複雜地跟迷宮一樣,完全地摸不到方向了。
“你不是說想要挖到城外的麼?”在發現這一條,不,一大片複雜的地下隧道真麵目之後,利安德爾不禁生出了這樣的疑問,這隧道已經完全超越了普通臨時通道的意義。
隧道並不算寬敞,大概剛好能容納一個普通高度的成人小心地站立著,遇上到低矮的地方,還要彎腰低頭,半蹲著挪過去,原本就不算是太好的路況,而且還有那麼許多複雜的岔道,就算身為隧道唯一的挖掘人,走在最前麵的亞當也要不時地停下來仔細辨認著,免得不小心走錯了岔道。
所以在聽到利安德爾問話的時候,那一個還沒有學會一心兩用的亞當,是在愣了一下,等利安德爾重複地問了第二次,亞當才有些靦腆地笑了笑,回答說:“呃……你們知道的,在地下很難辨別方向,而且還有很多難挖的地方,總會不小心挖錯那麼一兩次。”
“那就是迷路了。”利安德爾簡單地總結說,沉默地跟著走了一段,一拐彎,進了岔道,再拐彎,還是進了另一個岔道,每一次走錯道路之後,都不得不在這狹窄的地方,排排隊整齊地退回岔道重新開始,這種情況顯然是讓利安德爾覺得看不下去,然後那個少年發出了一個犀利的疑問,“你該不會——是個路癡吧?”
從艾莉西亞的位置,能很清楚地看到,在聽見那一個單詞的時候,亞當的後背突然地僵硬了一下,然後就看到那男人撓著後腦回過頭,一臉心虛地辯解著:“怎麼可能……一定都是地底的錯,這麼黝黑的地方,根本分辨不清道路,我怎麼可能是路癡,哈哈……怎麼可能!”
艾莉西亞回頭對著利安德爾看了一眼,他們已經能很明確地肯定,這人不僅是個路癡,而且還是個沒有自知之明的白癡。
“算了,我來吧。”利安德爾說著,側著身子擠到了最前麵帶路的位置,伸手在隧道牆壁上抓了一把泥土,拽在手裏緩緩地散在地麵,一邊說,“生死場高塔的位置,應該是在這邊。”
這其實並不是什麼方向指示的魔法,而是利安德爾記得魔物身上的那一種獨特消亡的氣息,然後從泥土中浸染蘊藏的生機濃度來判斷,越靠近高塔地下的位置,魔物帶來的影響越大,生機越稀薄,但因為考慮到城市也會對於那片區域進行各種物理魔法保護,用來隔離魔物氣息的泄漏,所以這種方法,隻能在短距離裏麵使用,而且需要魔物在那地方存在相當的一段時間,才能對周圍的環境,造成這種可以分辨覺察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