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個身著洗的發白的學士袍的男子站了起來,向站在門前生氣的夫子行了一禮,用溫和的聲音說道:“夫子別惱,玉川隻是肚餓,所以才出去找點吃食,一會就能趕回溫書。”
那夫子還是氣的吹胡子瞪眼睛的,哼了一聲:“你就包庇他吧,每天他家給他準備一大食盒的零嘴,還不夠他吃的,還要趁著溫書的功夫去找,他是要當飯桶啊。”
說完,夫子就氣哼哼的摔門出去,留下屋內的十來個學子嚇得不敢出聲。
李遠山也很頭疼這個經常逃學的富家公子,但是他也規勸不了,就隻能每次說些打掩護的話,寬慰一下氣的很的夫子。
“好了,大家繼續溫書吧。”李遠山轉頭對著滿屋寂靜的學子們,柔聲寬慰一番,才又坐下來,帶頭背起了文章。
蹲在窗戶底下的韓蒔雲總算看清了李遠山的麵貌。
李遠山雖然穿的破舊,但是可以看出麵目白淨,眼神清澈,身材修長,一舉一動間也不見任何鄉野人家出身的粗俗。
剛剛與夫子的對答也能看出一點脾性,想必是個溫柔的性子。
韓蒔雲心裏暗暗點頭,父親為自己選的這秀才還是很不錯的。
悄悄的由後門回到韓府之後,韓蒔雲就看到,一臉怒容的站在自己房門前的韓夫人。
綠果嚇得不敢抬頭,躲在韓蒔雲的身後。
韓蒔雲尷尬的笑了笑:“母親.......你什麼時候來的。”
韓夫人一把上前,掐住韓蒔雲白皙的臉蛋,沒好氣的說:“你又不聽話出去玩了,都是要嫁人成親的人了,還整天跟小時候一樣貪玩,那怎麼行。”
韓蒔雲一把抓過母親的手說道:“母親,我不是去玩了,我就是想看看父親為我找的是怎樣的夫君。”
韓夫人一聽更生氣了:“你這丫頭,你怎麼能私下去找別的男子呢?要是讓被人知道,背後不知道有多少唾沫星子要吐到咱們家。”
“母親,我沒有暴露自己,就是去悄悄看看。”
韓夫人也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主意大,又囉嗦了兩句,總算把這件事放下了。
然後才問道:“那你親自去看了,怎麼樣?可滿意?”
韓蒔雲畢竟年齡還小,第一次見到自己以後的夫婿,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在母親麵前說太多的,隻是紅著臉點了點頭。
韓夫人一看韓蒔雲的樣子哪還會不明白,於是歎了口氣說道:“那你可知,他家的情況不太好,是底下的大李村的一戶莊戶人家,家裏光兄弟就五個,他是老二,全家供他一人讀書,生活很是艱難,以後就算高中,也要幫扶兄弟,孝敬父母,這樣的人家比可願意?”
韓家人口比較簡單,隻有韓父韓母帶著韓蒔雲在連城縣任上生活,韓家大兒子韓愈鬆則帶著妻兒在京城做官,韓蒔雲從來就沒有在複雜的家庭中生活過,更何況還是莊戶人家。
韓蒔雲自認為自己也不是什麼愚笨之人,應該不會應付不了這樣的家庭關係。
於是她點了點頭:“母親,我知道你怕我受委屈,可是女兒覺得夫婿的品行才是第一位的,我有信心經營好。”
韓夫人看韓蒔雲談起以後的生活充滿了笑意,心裏的不安壓了下去,看來隻能多陪送點嫁妝讓女兒能夠衣食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