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矜持地跨坐到自行車後的行李架上,摟著他對我來說有點陌生的腰。他宏亮地唱著《流浪歌》,腹腔的震動我能清晰地感受到。
之後我們一起上學,喜歡過同一個女孩兒,還一起熬夜看《真命小和尚》。
可是如今,他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一個多月了,那天看著他媽媽哭的那麼傷心,我也躲起來哭了個稀裏嘩啦。
我感覺他的事情可以避免,因為出事前幾天,我答應出事的那天去他家裏玩的。可是天氣太熱,我偷懶沒有去。
後來他去加油,出站的時候,被一輛卡車撞了。
要是我去了,是不是結果會不一樣呢!
哎,也許是命吧!
想到這裏,我抹去了眼角的眼淚。人生總要新的開始,羈絆是好的,可當羈絆成了一種負麵的阻礙,那就不對了。
睜開眼,開始新的一天吧!
入眼的是一片白。安靜的白。
然後是一個拿著紙板胸前掛著采訪證的白大褂,上麵寫著某某市六角亭醫院。我疑惑地問,“我怎麼在醫院?”
那個白大褂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詫異,但又很快恢複了正常,自言自語道:“怎麼這麼快醒了。”
“醒了?”我有點不理解,斜著眼睛看著她,“一覺不醒,那叫長眠。”
“哦,那確實叫長眠。”白大褂摘掉臉上的口罩,露出白皙的臉蛋,煞是好看。
“這位護士姐姐,能告訴我我怎麼在醫院啊?”我繼續問我心中的問題。
“護士?姐姐?”眼前的女醫生咯咯地笑著,花枝亂顫,然後她一臉神秘道,“我可FBI的。”
她拿著胸前的牌子晃了晃,我隱約看到了某某報社的字樣,“神經病!”我一臉不屑地看著她,“明明就是個記者嘛!”。
被我拆穿了,她到不尷尬,反倒是有些驚訝了,自言自語道,“這個神經病有點意思。“
“你才神經病!”我又瞟了她一眼,卻小心地看到了她皙白的領口,我趕緊把頭低了下去。
心在亂跳,她會不會把我當做一個小流氓啊!
靜默了會,看到旁邊有個洗漱間,才感覺到自己尿急。
“那個,姐姐。”我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說,“那個,我尿急。”
這個漂亮的記者姐姐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一邊咯咯笑著盯著我看。
進了洗漱間,爽快地撒了泡尿後,感覺舒爽多了。一轉身,在鏡子裏麵看了一個20幾歲的帥小夥。
“尼瑪。”我嚇了一跳,心裏想到,這不是鏡子啊,這是醫院啥廁所。操,我居然尿了出來,要是知道有個人在玻璃邊看著我,我鐵定尿不出來啊!
我想拿起旁邊的毛巾擦臉的時候,發現那個‘帥哥’居然和我一樣的動作!我試了試其他的動作,‘帥哥’居然和我神同步!
“王記者,你怎麼來23號病房了。”突然聽到外麵的有個男聲。
“靠,23號病人呢?”那個男聲驚慌道。
“啊?尿尿去了!”那個女記者道,“什麼病人啊,我感覺他挺有趣挺幽默挺正常嘛!”
“靠,完蛋。前功盡棄啊!”那個男生的聲音有點沮喪,然後聽腳步聲似乎跑出去了。
而我可沒閑工夫聽外麵的動靜,鏡子裏的帥哥已經夠我研究了。
我做了個鬼臉,他也同步地做了鬼臉。我齜牙,他也齜牙。我抬臂,操,他也抬臂。甚至連肘部的胎記都模仿出來了。
我愣了愣。突然意識過來,鏡子裏那個就是我啊!可明明才十七歲,怎麼一下子看起來二十幾的樣子了?
難道我早衰,就因為著原因來醫院了?
“靠!天妒英才啊!”我倉促地確定我得了早衰的病後,悲傷地嚎了起來。
我還沒戀愛,還沒娶妻,還沒當作家,就要隨CY去了嗎?
這時洗漱間的拉門刺啦一下打開了,看著門外一群醫生大眼瞪小眼,我擦幹眼淚,掩飾著緊張,故作堅強地問,“醫生,我還有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