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在折磨他。”我有點同情第二人格了。
“我們也很內疚,正當領導決定要停止這個項目的時候,在大前天,也就是8月2號,第120輪後,第二個人格再次自殺了。”
“人格真的可以自殺嗎?”
“關於這個自殺的問題,我們還需要研究。但這也許是意外的收貨吧,後續方案的結果居然這樣實現了。i”
“他自殺,那我豈不是也是死了?”
“前麵已經說過了。再說你爸的能量那麼大,我們怎麼敢罔顧你的生死,即使你是神經病。額,不好意思。”
“沒關係。”
“我們有個小組,輪流監視你的動向。就在你要跳樓的時候,監視小組和演員立刻將準備好但一直沒用過的氣墊推了過來,在你跳樓的那一刻,我們用氣槍遠距離給你注射了一管麻醉劑。每次你自殺的時候,我們都會提前讓你昏迷。你看你屁股就知道了。”
“額.”我沒有回答,但悄悄摸了一下屁股,確實是有點疼痛。
“這次沒想到你會提前醒來。”
“恩,我也是很厲害的。”
“這時我們已經放棄了這個項目。所以把你接回了醫院。但醒來看到你的反應,說早衰症的時候,我們都隱約有種驚喜,但又不敢確定。”
“於是你們連夜製定了那些測試?”
“是的。”
“你們太牛逼了。”
我們的談話停頓了好久。
“哎。”院長複雜地看著我,終於良久後語重心長地說道,“努力吧,爭取走出六角亭。”
老院長悄悄將我第二人格的一部分日記帶給我,要我看完迅速還給他。並告訴我,這本日記是項目實行中唯一在細節上沒有被改變的東西,其實一直都被第二人格保管隱藏著。根據日記來看,第二人格幻妄想症是真的,不過也有可能第二人格真的再次分裂人格了。
也許是這本日記少了一部分的緣故,前後銜接不是很自然,但字裏行間透著的對CY的無比懷念,還有想盡一切辦法努力在他所謂的‘夢’及平行宇宙或者所謂的缸腦中挽回CY生命的決心,還有那頑強地想跳出他或者他們搞不清楚性質的夢或者什麼缸時,我五味陳雜——感動,欽佩,傷心,痛苦,憤怒。
這個‘人’,雖然陌生,可‘他’終究也是我,被老院長和中科院拿去研究,在老院長他們構建的“楚門的世界”裏,度過了那難熬的兩年,本來就已經瘋了,卻還要那個已經瘋掉的世界裏,再次在真與虛之間掙紮,直至精神崩潰而自殺。這是怎樣的一種痛苦。
我莫名擔心,於是又換了一個本子,一字一句地將這本日記僅有的部分重新抄了下來,並以蔣生X號的名字,將我怎樣蘇醒及之後的事情也寫在了這本日記裏。
我所記得的CY死後的事情,和這本日記中‘蔣生1號’記載的一模一樣,不過再看一遍,更加曆曆在目了。想來,那就是第二人格出生的源頭吧。也不知道馬伯伯,陳天景如今在何處,還有那個張紅。
我也曾經擔心每天清晨醒來,我會不會麵對和第二人格一樣的死循環,然後偶然間‘覺醒’或者莫名地發現這本《蔣生日記》,然後選擇自殺。
慶幸的是,我每天睜開眼的時候,都是王小蒙的助手拿著一個攝像機拍著,然後她一手持著話筒,一邊問我,“您叫什麼名字,你多大了,來自哪裏?”這才是無比的真實。
隻是,不知何時,我才能從六角亭走出去,因為專家組告知我,目前的我,還不宜出院。
我叫蔣生,今年27歲,祖籍揚州,無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