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來吃飯了!”女人倚著門柔聲喚女兒吃飯。
“來了來了,娘親,你今天又做什麼好吃的。”小女孩明月歡快的跑到正堂,還沒進門就高聲問道。
女人忙走上前去拉住明月,一邊掏出腰間的抹布給小女孩擦手一邊往飯桌走“你自己看,都是你喜歡吃的。”
“耶,娘你真好!”
一聲歡呼,小女孩就撲到桌子旁,左手夠到一根雞腿,右手直朝盛滿小螃蟹的盤子裏伸去,大快朵頤起來。
齊玉也被小女孩感染了,跟阿虎招呼了一聲就拿起筷子吃起來:“恩,雪梅姐,你的菜真是味道越來越好了,這十天我是覺得一天比一天好吃。”
“齊玉兄弟說的不錯,老婆你的手藝確實見長,來,吃吃吃。”阿虎豪爽笑道,精神十足,哪有十日前被挨了極休四鞭後昏迷垂死的樣子。
村裏人都對此紛紛稱奇,以為是那老巫醫醫術越發精深,其實若非齊玉夜夜為阿虎用法力療傷,那巫醫就是醫術再如何高超,阿虎又哪能短短幾日就活蹦亂跳跟沒事人似的。
雪梅慘然一笑,默默不說話,端起碗卻是吃不下去,隻是定定的看著明月。
“娘,你怎麼不吃啊,你看,這個小螃蟹很好吃哦!”明月看到雪梅端起碗卻不動筷子,拿著一個小螃蟹對雪梅疑問道。
“嗯嗯,娘吃,娘吃。”雪梅溫柔的笑著接過女兒遞來的小螃蟹,輕輕吮了一口,“嗯,真的很好吃,小明月也快吃吧。”
看到母親吃起自己遞過去的小螃蟹,明月開心的笑起來:“娘你自己做的你還不知道好不好吃啊?嘻嘻,不過娘你這幾天真好,每天都做這麼多我喜歡吃的東西,爹,你知道為什麼嗎?”小明月一邊悶下頭大口吃起來一邊含糊的問道。
“砰!”
阿虎和齊玉都抬起頭看向雪梅,她紅著眼圈,掉落的飯碗還在桌子上打轉,捂著嘴便跑了出去。
齊玉看了看愣住的阿虎,一時間盡皆無言。
“爹,娘這是怎麼了?”明月問阿虎道,見阿虎不答話,又疑惑的看著齊玉“齊玉叔叔,我娘親她是怎麼了,你知道麼?”
“嗯,小明月······”齊玉發現自己也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阿虎倒是恢複過來,夾起一隻鮮紅的小螃蟹遞給明月,笑著說道:“沒什麼,你娘他有些不舒服,沒什麼事,你好好吃飯,然後睡一覺,明早醒來她就好了。”
明月嘟著嘴,有些懷疑的應了聲,很快又被盤中的食物吸引去了注意力。
“阿虎哥,你打算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把小明月送去青崖府麼?”
男人抬頭看著天上一輪圓月,長長歎了口氣,“唉,除了這樣,我還能怎麼辦,你應該也知道了那府主信使下達的命令吧,五對童男童女,否則就是我們全村人的命!明月,明月···嗚嗚嗚···”
齊玉看著這個堅強的男人在這一刻痛哭流涕,滿是無助,不由百感交集,隻是輕輕的拍了拍阿虎寬闊的肩膀,不再說話。
沒有再安慰阿虎,齊玉已經暗下絕心,無論如何,他得保下這一村百姓,暴露身份也在所不惜!
“不能,你們不能這樣,不能啊!”
“娘!娘!我不想死,娘!救救我!”
四個村子裏的青壯獵戶不顧母子兩個的哭喊,硬是將男童擄走,任憑村婦抓撓撒潑也不還手,隻是死死攔住村婦,讓兩名同伴將男童帶走。
眼睜睜看著兒子消失在轉角處,耳旁猶自回蕩著兒子的叫聲,村婦突然沒了抓撓撒潑的力氣,跪倒在地,喃喃喚著兒子的名字。
看到村婦安靜下來,兩名負責攔住她的青壯獵戶躬身一揖,退走了,今天是要送童男童女去青崖府的日子,還有兩家這般頑固人家等著他們去解決。
兩人剛轉身沒走幾步,原本失了魂的村婦突然打了雞血似的,猛地竄起身來奔向廚房,摸出一把菜刀就瘋魔般朝正屋殺去“李狗蛋,你個殺千刀了,你連自己娃兒都護不住,老娘跟你拚了!”
兩個青壯獵戶嚇了一跳,忙向村婦追去。
“唉~何苦來哉。”一聲悠悠歎息自村婦家中正堂傳來,說話的是個一襲白衫的中年文士,結果村婦手中的菜刀,村婦已經昏倒在他懷裏,屋裏的男主人見到男人鬼魅般突然出現,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忙下跪磕頭如搗蒜,嘴中隻是前言不搭後語的求饒之言。
兩名獵戶進得屋來顯示警惕的看著中年文士,見村婦隻是昏了過去才暗自送了口氣,看向男主人的眼神卻難免有些鄙夷,這李狗蛋常自誇自家是有姓氏的人家,因此而得意非凡,獵戶們雖然向來看不起他的懦弱,卻也沒想到他如此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