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凶殘的獸人,人族隻有拿命來填,用命來縮小差距。
十條生命,換獸人一條命;或是二十條生命,換獸人一命;或是三十……
這一刻,命如草芥,毫不珍貴,每一秒都會消失成百上千。
但,人族的旌旗依然屹立著,用生命來換取它的不倒。
一對又一對,一群又一群,不知道多少人馬開始奮戰,漫天之上都布滿著長弓之箭,淒豔的血花不斷的在戰場中翻湧,每一朵的盛開,就意味著一個人倒下。
不時有極強的轟鳴響起,甚至能瞬間壓蓋千百人的呐喊,那是強者在交鋒,戰技施展,鬥氣狂開,交叉在無盡的兵鋒之中。
兵對兵,將對將,戰場之中,人馬顫動,萬騎奔騰,隆隆作響,大地仿佛都在動搖。刀槍所向,無懼阻擋,猛衝向前,一衝即潰。
牧野狂戰,擋無可擋。
戰事在膠著,可所有的戰士都在期待著,他們要做的就是爭取時間,這個時間,就是拿命去換。
開始發號施令的年輕人現在也加入了戰團,他浴血野戰,手都砍到了發滿,鬥氣都撐到了極限,身邊的親兵越來越少,但是他不能後退。
為將者,需要鎮壓四方,無所畏懼,作為兵者之魂。他若是後退,將使得戰士心寒,膽氣一泄,就是潰敗之時。
他在等,在等著那人族的最後一擊,可,時間慢慢過去,為什麼還沒有到來?
難道是出了什麼岔子?
不可能,教皇大人親自坐鎮其中,怎麼會崩亂呢?
可,仿佛無盡的等待,人族的死傷已經越來越多,屍體幾乎都要堆積成山,但還有看不見希望。
年輕人身邊的親兵已經亡盡,他現在已經陷入了獸人的團團包圍之中,雖然他實力堅強,但人力終有盡時,獸人的強者也慢慢被他吸引了過來。
斯普洛特要塞,五千年的守護,難道今日就要毀於一旦?
他抬起頭,看著毫無改變的天色,心中一股惡氣衝了出來,帶著絕望的氣息,他開始發狂了。
已經不記得身上受了多少傷痕,他現在隻想在力盡之前,殺光這些醜惡的獸人。
突然,人族的號角劃破了天際,悶響了起來。
這意味著教皇已經準備完畢,前線之人也可以撤退了。
人族之人仿佛受到了生的刺激,托起疲憊的身子,開始向斯普洛特要塞後方撤退。
他們知道,現在屬於他們的任務已經結束,接下來就看這一次攻擊能否成功了。
賭上人族命運的一擊,不是成功,就是滅亡。
原本烏黑的天際開始發亮,就像是黑暗被點燃了一般。
天空開始亮堂了起來。
那被圍困的年輕人猛地看著越來越亮的天際,他開始瘋狂的大笑了起來,嘶吼道:“終於來臨了,你們這些醜陋的東西,就永遠埋在這裏吧。哈哈哈哈!”
年輕人說完之後,回頭看了看,看了一眼那屬於人族的地域,眼中產生了無數眷念。
但,他知道,他已經回不去了,和他一樣戰死在此的將領,不計其數,他隻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可為什麼這一刻心中如此的眷念?
看著那越發明亮的遠方,他眼中流露著想念,慚愧,與無奈。
父親大人,對不起了,孩兒無法再為您盡孝,請您保重。
遠方的人啊,我沒有完成自己的諾言,從來沒有食言過的我,這次要對你食言了。你以後能碰上更好的人,相信我。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濃烈的白光瞬間籠罩了這片戰場,迅速的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