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猛左轉右轉,半天不見一個人影,想打聽道路都難。
難,難於上青天,老牛心中不耐煩。
將衣服脫下,將機槍包好,扛在肩上,迎著寒風大步而行。
走出山道,來到大路。土道蜿蜒曲折,十裏無一人,甚是荒涼。路過廢棄的村落,房上也是落滿寒鴉。
冬季天短,白晝退去,黑夜來臨。天空的星光也並不明亮。卻在這寒冷的夜色裏,偏偏有人似牛三猛一般,走在這荒涼的路上。
牛三猛站在路邊,看著這個有些瘦弱,頭戴禮帽,脖子上圍著圍巾的中年男人。
那人也已經看到了牛三猛,好似沒有想到,如此寒夜,還有人和自己一樣,孤獨的行走在,一條沒有盡頭的路上。
“你想問路嗎?”中年人停下腳步,看著牛三猛。
牛三猛心中很是感慨,自己運氣真的不錯。滿心歡喜,還未等張口。
那人接著道“問我我也不知道?此處我也是第一次路過,而且,我也迷路了。”
牛三猛瞪著牛眼,若不是看他文質彬彬,一臉書生的模樣,早掄起槍將他砸倒在地上了。
這不是逗自己開心嗎?肚子還餓著呢?哪有閑工夫逗你。
牛三猛邁步想走,那人伸手一攔。很有禮貌的道“這位大哥,看你好似饑腸轆轆,你不想吃肉嗎?”
牛三猛不由得上下打量一番這人,看看是不是有毛病。剛經過的村莊,早已因為鬼子的“集團部落”計劃,變成了空村。邊上再無人家,哪裏去吃肉?
那人笑笑,滿臉的誠懇,讓牛三猛有些懷疑,是不是真的有肉。
“你住在這裏?”牛三猛問道。
“不是,是從哈爾濱過來的。”他的語氣表情,證明他沒有說謊。
“你即不是本地的,你也和我一樣迷路了,我怎麼就弄不明白,哪裏有肉?不會你想吃了我老牛吧?”
牛三猛當然是在說笑,他不怕有人來吃自己。心中還希望這人來吃自己,那麼就證明他不是好人,自己就可以結果了他。否則,還要防著他,豈不是很累。
那人好似洞察了牛三猛的內心一般,笑笑“我不吃人,我隻想請你吃肉。”
當兩人坐在一間廢棄的草房裏時,一口大鍋正在冒著熱氣。
裏麵是一隻半大的麅子,是兩人剛才打到的。
“喂,我叫牛三猛,忙了半天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笑道“姓張,名文善【注1】。我來牡丹江是為了尋親,我還有一個妹妹在城裏居住。”
“哦,最近路上可不太平,你可得小心。看你好似書生一般,你怎麼懂得打麅子?”
牛三猛覺得一個書生就該教書寫字,打麅子這等事,好像和讀書人無關。
“牛三猛,百無一用是書生,你沒聽說過嗎?我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我知道的還算多。東北山上,鄉村,都經常出現麅子。這種動物很機警,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牛三猛一聽,來了精神。這裏人都說傻麅子,如此傻的麅子,怎麼會和機警有關?它若真的機警,咱們又怎麼能抓到它。
張文善看著冒著熱氣的鐵鍋,歎道“它雖然機警,可它卻太好奇,往往是好奇之心,送了它的命。人們不理解,以為它隻不過很傻的一種動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