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年,戰亂不斷,百姓苦不堪言,易子而食之事常有發生。
一幫衣衫襤褸的男子鋪地而席,麵容枯槁,雙目無神,猶如饑餓的豺狼。在這些人身旁都坐著一些約莫六七歲的男娃兒,手中把玩著泥娃娃,打扮的倒是得體不少。
在當時什麼吃的都沒有的情況下,沒有易子而食就已經是道德至高標準了,這些娃兒打扮得體完全是為了賣一個好價錢。
這裏清一色的娃兒都是男娃。生出來的女娃沒人要,也賣不出價錢,都是寄養在別人家給當童養媳,是生是死也沒有定數。
賣孩子沒人管,也管不了。但這種事說來也很簡單,隻需找到一個人多的街頭,鋪上一張破草席,把娃兒擺在一旁,然後在他身旁幹淨的石塊上,用焦木寫上“出售”兩個大字,下邊再附注生辰八字,就可以坐在一旁等賣家來看貨了。若是被大戶人家瞧上了,賣一個娃兒的價錢足夠一家半個月的口糧。
娃的生辰八字尤為重要。古代人迷信,買娃兒多半是自己生不出來,買一個衝喜。試想,誰願意買一個與自己八字相衝的娃兒放家裏給自己招晦氣。至於名字不用說,難不成買回去了還跟著原來的人姓?城頭、大街小巷這種易子事情常有發生,賣的人多了,就沒有人會同情。
賣娃兒跟賣肉一樣,碰到了有意向的人都會拉著到自己的鋪子前攀談,三言兩語就成交了。然而婦女幹這事幹不來,十月懷胎切身之痛,要讓她去和人談生意往往會吃虧,或是內心糾葛遲遲出不了手,所以一般都是交給男人去賣。父親帶著兒子,儼然成了一道別樣的風景。
可這兩天城裏來了三個古怪人,八字好的娃兒看都不看一眼,反而是對那些八字暗含凶煞的情有獨鍾。
這天,三個怪人走在洛陽城內,挑了大半個上午,這才遇到一對眼的娃兒。為首的一人示意旁邊的兩人稍等,用煙頭指了指娃攀談道:“你這娃兒幾時出生?”
“乙亥時分。”這賣娃的男子瞥了一眼這三人,操。著當地口音答道。
“老二。”這為首之人叫喊了一聲,抱起娃兒徑直離開。
這娃兒被陌生人抱起後不吵也不鬧,隻是趴在帶頭人的身上,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的父親,一句話也沒有說。
話音一落,身後的兩人中順勢走出一人,他帶著黑帽,臉上有一處長疤。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從袖子裏掏出一塊銀元丟在了地上,做完一切之後隨著為首人的腳步,離開了這片城區。
賣娃之人詫異萬分,三人不論是行事還是付帳都透著古怪。他雖然擔心孩子,但也不敢追上去,因為這塊銀元足夠他全家吃上半年的米飯。
“大鍋,你港過娃兒就是我裏要找咯鬼子?”刀疤一麵抽著煙,一麵打量著買來的娃。“鍋一塊銀元對我裏來港不算莫子,但找錯了淫丟滴就是命啦,你莫要搞錯了。”
這刀疤叫大哥之人就是白天帶頭男子,他打著脾氣對刀疤訓斥道:“勞資倒鬥咯時候,你還在你娘肚子上唑奶。少跟勞資扯過些,你要是怕,今天晚上你就莫克,蹲到過裏等我肥來。”
一旁胖子趕忙打圓場:“大鍋,疤啊子還細,你莫跟他一般見識。疤啊子,還不趕緊給大鍋道歉,跟你港,這一趟成咯包你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大鍋,我錯了,我過不是擔心你老人家嘛。”刀疤一邊抽著嘴巴子一邊說道。
“過才對嘛,我跟你港,這娃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能見邪物不粘身。又是男娃,天生陽剛不像女娃娃招粽子,要走出鬼打牆就全靠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