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抬掌看了看,道:“火化刀!”
火勢來得快也去得快,此時已消失無跡,無心掌中那一團火也已瞬時熄滅,他掌中全無傷損。雁高翔微微一笑道:“正是,小道士倒也識貨。”
無心看了看雁高翔,心中懊惱不迭。方才已用玉霄太素天轄咒困住了他,若不是遲疑片刻,雁高翔定難逃五雷轟頂之厄。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此時心中後悔,實無以言表。
言紹圻在一邊也看得目瞪口呆,他從來沒見過別人居然如此相鬥,那已不止武功了。這兩人棋逢對手,不相上下,好看是好看,可被他阻住了,還談何破案立功。他見雁高翔已手無寸鐵,叫道:“道長,他沒兵器了,快上!”
可是無心呆了一樣動也不動,雁高翔卻露出笑意,道:“捕爺,你真是門外漢,還不知我這美酒所化水火刀的妙用。”
他的右手伸出來,竟然隻是個高粱秸。言紹圻莫名其妙,心道:“難道那把刀是這高梁秸變的麼?”他見雁高翔渾身上下也沒個刀鞘,方才這刀都不知從哪裏來的,隻道是藏在別處,哪知雁高翔右手反著伸到身後,按在葫蘆口,看著無心道:“道長,你既然也不趁勢攻上,那我便不用火蜂釘了,便用水火刀來好生鬥鬥。”
他的手一按到葫蘆口,又慢慢拔出,赫然從葫蘆中拔出一把刀來。言紹圻吃了一驚,心道:“原來他是把刀藏在葫蘆裏。”但細細一想又覺不對,這葫蘆口子甚小,刀身卻足足有一拃寬,而且刀長三尺,葫蘆卻隻有一尺長短,難道這刀竟是軟的,折疊在葫蘆中麼?
他越想越覺不可思議,雁高翔的一把刀已拔出葫蘆,喝道:“小道士,來吧。”剛說話,突然又笑道:“痛快,真痛快。”他的刀術在竹山三子中是第一的,隻是大師兄看不起刀法,他也沒辦法多用。此時有個無心,道術武功皆可匹敵自己,這兩句“痛快”倒是說得全無虛假。
言紹圻見他手中的刀與先前那把一般無二,明晃晃地竟有些透明,仍然不知所以,卻見無心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立著動也不動。他有心上前,但方才雁高翔手中的刀突然化成烈火,這副景像猶在目前,若是自己冒冒失失上前,還不會燒成一團焦炭?想了想仍是不敢走過去。
無心突然道:“雁兄客氣了,那便請教。”
他轉過身,向言紹圻喝道:“小捕快,你管住腳下,別有閃失了。”
言紹圻被他一喝,不由一怔,心道:“這小道士,怎麼大剌剌的。”他隻道無心順口呼斥,心中正有些不快,突然看到無心方才站立的地方,又是猛然一怔。
第十章毒龍潭
?無心方才所站的地方,有個淺淺的葫蘆形狀,那是他站著用腳尖所畫。言紹圻心思靈敏,登時明白了無心之意。
雁高翔的水火刀是從葫蘆中抽出的,雖不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若是能將他的葫蘆擊破,這水火刀定能破了。他想到此節,登時興奮莫名,心道:“小道士,原來你還是要靠我的。”
無心大概也怕雁高翔發現,此時走上幾步,按劍道:“雁兄,此番想必要以性命相搏,隻是不知你們在此到底要做什麼?”
雁高翔微微一笑道:“雁某若是敗在道長手下,自是知無不言,若雁某僥幸勝了,道長也請退出龍眠穀。”
他與無心二人一番惡鬥,大起惺惺相惜之意,說話也客氣了許多。無心道:“一言為定,雁兄小心了。”
他右手持劍,左手已在身後向言紹圻做了個手勢。雁高翔腳下一錯,水火刀已是雙手握著,猛地衝上前來,兩人一交錯間,霧氣也被攪動,竟然繞著他們不住打轉。
無心隻覺雁高翔的水火刀越來越沉重,白霧原本隻是無數極微細的水珠,但一沾在水火刀,馬上凝結在上麵,每次刀劍相交,寒氣便如利刃,要撕開他的皮膚。此時這股寒氣已漸漸侵入他的手腕,一隻右手已快要麻木,他一咬牙,長劍突然交到右手,右手虛空點了數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