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修謹卻是隨意抬了抬手,示意他不用多禮,環顧四周便出聲道:“李大夫呢?”
“稟世子爺,師傅在屋裏呢,有個傷寒病人在裏麵,今日師傅剛拿到一株新藥,這會估計都等不及給人試用呢?”長青說罷,想起師傅那孩子一麵的笑容和動作,當下也不僅勾起了嘴角。
修謹聞言,目光輕閃,然後不經意問道:“哦,什麼新藥?”
“是一個小姑娘拿來的,說是可以治傷寒,還可以解毒和預防一般的風熱症,師傅見她對藥理蠻有見解的,於是便信了七八分,如今就隻差最後一步看效果了。”長青回道。
“就是剛剛從這裏出去的那個小姑娘?”修謹問道,眸子裏閃過一絲深意。
懂藥理?那孩子還有這本事?
身後的冷清摸了摸嘴角,眼神有些無奈,爺真是明知故問,明明就在馬路對麵瞅了人家小姑娘好久,見人家前腳出門,這後腳就到這裏來問,這還好是認識的人,這認識的,還不知道爺要如何開口呢?
長青見修謹對一個孩子有興趣,當下心裏也有些疑惑,不過想想一個幾歲的孩子出來賣藥,又還是小姑娘,有幾分好奇也是應當的。
“是啊,一個穿青色衣衫的小姑娘,約莫五六的樣子,跟我師傅一個姓,一進門就得師傅的眼緣,不僅把藥賣了高價,就連師傅的貼身玉佩都送給了她,我猜著,若是個小子,隻怕現在都是我師弟了。”長青說吧,自個都笑了起來。
師傅從不隨意收徒師傅,他們也不過師兄弟三人,師傅的眼光一向獨到,當然,這一次他絕對不懷疑師傅的眼光,那孩子鎮定自若,落落大方,連他看著都喜歡,若是小師妹,也是不錯的。
“她都賣了些什麼藥?”修謹問道,他發現這小姑娘實在是太有意思了,先是將口齒伶俐損人不留情的榮華給唬住了,如今又得了李大夫的眼緣,小小年紀還懂藥理,真想知道,她那小小的嘴裏還能吐出什麼驚人之語,又或是她還能做出些什麼讓他為之側目的事情來。
長青將靈嬛賣的藥說了一遍,還有靈嬛說的那些功效和副作用也一並說了,從那口氣可以知道,他對這個孩子還是讚賞的,修謹一一聽過,看似漫不經心,其實心裏也暗暗驚訝不已,但麵上卻未露半分。
半響,聽過之後的修謹沒說些什麼,借著去看看李大夫的由頭便往後院裏走去,這一夜,修謹與李大夫說了半宿的話,直到長青敲門進來,說是那位被留在醫館的傷寒病人已經好了,現在想要回家去。
李大夫聞言,先是一驚,然後是狂喜,連忙跑去給那位傷寒病人把脈,當確定他已經無礙時,他的心情簡直可以用狂喜來形容了。
古往今來,多少人死於傷寒病都可以忽略不計,但這被傷寒病一拖再拖,沒有及時好轉最後轉化為絕症的可不少,如果這藥可以讓生病的人及時好轉,並且在傷寒病高發期還能預防,另外還有解毒的功效,那這不是時間難求的好藥是什麼?
若是不知道靈嬛住在哪裏,隻怕心裏惦記著藥材的李大夫早就半夜去敲靈嬛家的大門了。
修謹一直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知道確定了這藥的功效後才連夜告辭,回到明珠酒樓,修謹吩咐冷清去查一下靈嬛家如今的情況後,便躺在床上準備入睡,隻是那天真爛漫的笑顏猶如山地裏的野菜花,明媚,陽光,溫暖,不知不覺,猶如一條小小的暖流劃過他的心房,當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勾起了嘴角時,修謹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了,而這讓自己失態的,卻是一個孩子,勾起了他那些曾經最快樂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