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婦人已經兩天吃不下東西,而且高燒不退,整天昏昏沉沉的,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幾位要不看看別的,這個估摸著隻能賣給死人的了!”
牙婆說完,靈嬛和靈慧更加心酸難過。
上前給大姑媽把脈,又檢查一下她的斷腿,靈嬛頓時神色一震,連忙對著修謹道:“要趕快回醫館,我大姑媽是傷口感染引起的高燒,這是很嚴重的。”
修謹見靈嬛小臉上慢慢都是擔憂和難過,當下便讓榮華趕緊出去找兩馬車,兩人的隨從都在外麵,馬車的事輕而易舉。
而修謹也以最快的速度買了四個婦人和兩個少女和兩個壯漢。
幾個婦人輪流背起斷腿的李秀珍,一行人匆匆離開牙行。
回到藥堂,靈嬛根本來不及管買回來的那些人,全都交給靈慧和修謹處理,而她以最快的速度將李老頭找來。
兩人將李秀珍放到診治台上,靈嬛一臉凝重地對李老頭道:“師傅,這是傷口感染引起化膿和高燒不退,很棘手的。”
李老頭聞言,給李秀珍診治過後便沉聲道:“她是你什麼人?”
“師傅是什麼意思?”靈嬛抬眼望著師傅,總覺得師傅一語雙關。
果不其然,隻聽李老頭道:“若按我們平常治法,她隻有一層機會,而且腿也注定廢了,若是你能放手一搏,那麼我們先挖腐肉,後碎腿骨,然後再續接腿骨,再給她慢慢療養,不過這也隻有兩層機會,她神智已失,高熱已經入侵肺腑,繼續下去隻怕今晚都熬不過。”
靈嬛聞言,心下一沉,早知道最壞的結果,卻還是不肯相信。
這個時代沒有抗生素,體內的炎症一個不好就可以輕輕鬆鬆拿走一個人的性命。
這是一場賭博,然而她連二分之一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不用她去想也知道該怎麼選擇。
“師傅!”
“讓大師兄準備好烈酒紗布還有消炎的藥物吧!”
“我們要開始第一台手術了!”靈嬛有些疲憊的開口。
她很怕,心裏就像有著無底深淵,一個不小心,她就會掉下去。
李老頭是緊張的,是興奮的,而更多的是深深的自我肯定。
隻有他覺得自己可以了,那麼他才真的敢下刀。
所有一切準備就緒,李秀珍全身用烈酒清洗過,衣物早就被剝開,隻有一條白綾輕輕搭在她的身上,靈嬛一把將刀具分類放好,一邊準備紗布和藥物放在一邊。
手術開始了,房間裏靜逸的聲音讓人覺得心驚肉跳,而房間外,焦急等待的長青和長風有些不安的來回走動著。
如果裏麵這個人不是小師妹的親人,那麼師傅應該會更有把握吧!
有時候,往往是關心則亂。
而他們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小師妹會親自參與進去。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慢慢流逝,靈嬛小巧的手慢慢將李秀珍小腿布的皮肉翻著,要保證把所有腐肉剜掉,又不能傷及褪筋以及血管。
這是一個很艱巨的工程,至少對於剛剛接觸手術的李老頭和靈嬛來說。
很快,腐肉切除了,然而是腿骨,斷裂的骨頭沒有得到續接而直接胡亂在肉裏來回攪動,碎骨渣滓要清理幹淨,還好沒有長歪,顯然不需要敲碎了,不過這樣的工程也不算小,因為那骨頭似乎已經有一部分壞死了。
最糟糕的事情還是出現了,在靜逸的房間了,師徒二人對視一眼,隨即都選擇繼續下去,不管成不成功,最壞的結果,就是什麼都不做,如此,也就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
慢慢的,從慌張的開始到沉著應對,用小鋸子將壞掉的骨頭鋸掉,然後再接骨,上藥,包紮。
最後李老頭使出保命絕學護心針法,全身上下紮滿一百二十四根金針,全力護住李秀珍的心脈,而靈嬛則以最快的速度準備擦拭的藥水和退藥消炎的藥物。
師徒二人整整努力的六個時辰,這才將李秀珍的情況暫時穩住,至於能不能活下去,那得看接下來的三天還會不會繼續高燒,若是再燒一次,隻怕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
藥堂裏,李家人早就過來了,出了這麼大的事,靈慧也不敢瞞著,就在修謹將買來的人丟給冷護衛處理時,她以最快的速度回了一趟家把事情都跟她那個老實巴交的爹說了。
而沒有想到大姐慘到如此境地的李光自然以最快的速度把家人全都召集過來,一邊要往鄉下報信,一邊又想知道大姐能不能活,所以最終都聚到了藥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