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飯,時映菡與時映蓉去了祖母的屋裏。
祖父與祖母很是傳統,在他們的屋子裏麵沒有椅子,室內鋪滿了筵,進入之時需要脫鞋。
進入之後,穿過墨灑竹林的帷幕,進入到內間,在案幾前需要在席子上席地而坐。
兩位老人一生嚴謹,所以對規矩要求極其嚴格,所以姐妹二人都是規規矩矩地跪坐在席子上。
祖父不參與教育子女的事情,進入到屋中看書,隻留祖母坐在二人身前。
“今日我所做的決定,你可有不服?”祖母開口,首先是問時映蓉。
“沒有。”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穿著一身近乎於奔喪的白衣不符合規矩,麵對祖母,自然不敢頂嘴。
“知曉的,是你難忘親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祖母死了呢!”
“祖母,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我看你就是那個意思!”
見祖母發怒,時映蓉有些慌,她一向最懼怕的,就是這位祖母,一時間沒了主意,求助似的看向時映菡。
“祖母,您莫要動怒,時家上下,無一不希望您長命百歲。”時映菡在此時開口幫襯。
時映菡並非可憐時映蓉,而是這種時候,她該開口,好給祖母一個台階下。
時映蓉不懂其中道道,快速點頭,態度誠懇,已然服軟。
祖母也隻是想要嚇一嚇時映蓉,讓她能夠老實些,也沒準備多說什麼,便問:“昨個兒夜裏是怎麼一回事?”
這一回,是看向了時映菡。
時映菡沒有猶豫,將昨天夜裏的事情事無巨細地全說了。
她知曉,這院落之中,定然有祖母安排的眼線,所有的事情都逃不過她老人家的眼睛,而且昨夜圍觀的人那麼多,想瞞也是瞞不住的。
時映蓉聽著隻覺得刺耳,偷偷瞧了一眼祖母的臉色,果然見到了怒容。
時映菡說完,祖母已經吩咐牛媽媽取來戒尺,嚇得時映蓉身體瑟縮。
“有些話,我不想說,可如今卻是不得不說!甄氏在生了三娘之後,便開始體弱,使得甄氏心中怨懟,不待見這個孩子。你作為長姐,不但不從中調節,居然還在添油加醋,胡亂猜忌!虎毒不食子,一奶同胞的親姐妹,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我一向憐惜三娘,不被親母疼惜的那種感受定然是極為淒苦的,你作為長姐,不但不去關心,反而傷口撒鹽,這是什麼道理?”
祖母說著,氣得用手直拍胸口。
時映菡見了,立即過去幫祖母順氣。
“祖母,孫女再也不敢了。”
“我看你是敢得很。今日,你還這般鬧事,不想與新母親和睦,日後吃虧的隻能是你自己。今日我讓牛媽媽打你十下,隻為你長點記性,莫要再做這些沒規沒據的事情。”
“祖母,孫女知道錯了,您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時映蓉看著那根戒尺,嚇得汗毛直立,花容失色。
她的眼睛睜得老大,瞳孔發顫,險些就要哭出來了。
“祖母,大姐如今一定知道錯了,您就別怪罪她了。”時映菡當即忙著說話。
祖母卻堅決搖頭:“不行,若是不讓她受點皮肉苦,她是不會長記性的。”
見祖母態度堅決,時映蓉當即亂了坐姿,身體踉蹌著後退,卻被屋中侍女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