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映菡盯著花少,疑惑不解,眉頭微微皺起,有了幾分威嚴。
花少注意都了時映菡的態度改變,撇了撇嘴角,頹然地坐回到了車廂之中,雙手揉搓,遲疑許久,沉吟不決。
“有些事,什麼都不知道,反而比知道了要愉快些。不然……恐怕會拖你下水呢……”花少說了這樣一句,隨後想了想,又補充,“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叫杜少華,花少隻是我的外號。”
他沒說,眾人之所以叫他花少,就是因為他總是裝扮得花枝招展的,比一般的女子還在意形象。還有就是,他總是遊走在花叢之中,向來片葉不沾身,從未有過一個固定的女人,全部都是逢場作戲罷了。
時映菡低垂下眼瞼,若有所思。
花少瞧著她,馬車之中的燈火忽明忽暗,時映菡的輪廓,也有一半隱藏在了黑暗之中。她的眉眼輪廓分明,就好似刀削的一般,明明是一名女子,卻少了幾分柔和,多了幾分剛毅。
隨後他歎了一口氣,就好似將身體之中的全部氣息都呼了出去,是那樣的如釋重負。
“今天不該遇到你的,我都有些亂了陣腳。”他說。
“其實我也不想。”
“我又有點慶幸……能夠提前見到你。”
時映菡扯著嘴角,終於露出了一抹淒苦的微笑,引得花少極為不解:“怎麼了?”
“既然遮遮掩掩的,什麼也不願意說,就別說這麼多莫名其妙的話,引人猜忌。”
她從記事起,就生活在各種各樣的莫名其妙之中,她不解,她疑惑,感覺世間所有的人都對她有所欺瞞。她的身邊匆忙了古怪,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恨透了這種感覺,所有每每碰到這種遮遮掩掩的態度,她就會十分厭煩。
或許,是花少對她那種關心的態度,讓她有了些許鬆懈,她竟然任性地說了這樣一句話,聽起來就好似在發脾氣。
“嗬——你還真是血氣方剛啊,或者說,初生牛犢不怕虎。”花少說著,將手中的戒指丟給了時映菡,隨後從自己的身上又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扁圓盒子,擰開蓋子,裏麵有一些軟藥膏。應該是之前就被花少用過,藥膏中間有一處凹陷。
他將藥膏給了碧凡,隨後吩咐:“給你家娘子塗上,這個藥膏不會讓傷口留下疤痕。”
碧凡一直是一名極為聰穎的女子,此時也覺得花少奇怪了,好似對時映菡的關心有些……太那個了。按照他的形象,該是一名紈絝少爺才是啊!
她瞧了時映菡一眼,瞧見時映菡也在皺眉,不由得就膽怯了幾分,沒敢接。
花少是個沒耐心的主,時映菡與碧凡還老跟他演啞劇,當即就不樂意了,湊到了時映菡的身邊,用手指勾了些許藥膏,隨後伸手攥住時映菡的下巴,親自幫她塗抹。
她當即一躲,這是與生俱來的排斥感。
她越不配合,花少攥住的手就更加用力。
藥膏很涼。
他的手指卻很暖。
“我對你沒有惡意,或者說,其實我們是老相識。隻不過我初次見你的時候,你還被你娘抱著呢。你娘的娘家人,你認識多少?”花少語氣柔和了些許,分散了時映菡的注意力,這讓時映菡避了避,就任由花少幫她塗藥了。
“不認識幾個,隻在葬禮時見過……”時映菡回答。
甄家許多年前就搬去了揚州,後來又在廣州發展,以至於對時家再無什麼幫助。在時廣山娶了繼室之後,甄家就更不可能在與時家有什麼聯係了。時映蓉得母親喜歡,卻也與甄家人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