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三郎坐在涼亭之中,給時映菡遞了一個帕子,扭頭看向一邊的碧凡、碧彤以及魏媽媽:“這王府後院怕是隻有你們幾個住著,不必有什麼拘束,這樣反而會讓其他人看輕了去。現在在王府之中,你們就是三……郡主的臉麵,知道沒?”
魏媽媽則是有些猶豫:“這……這王府之中的規矩老奴不是很懂,日後郡主怕是還要進宮,不知……”
“您能將郡主帶得這般規矩,自身也是極有規矩的,放眼整個長安城,也尋不到幾個比郡主規矩還好的,那些張揚跋扈的女子,是遠遠趕不上郡主的。”
這話說得魏媽媽心裏舒服,不由得也有了些許底氣。
其實薛三郎也明白,這些奴仆隻是出自小戶人家的,上不了台麵,一些氣質、規矩,遠遠不如大家族調教出來的,之所以不丟棄她們,是因為她們忠於時映菡,這是其他奴仆及不上的。
“我會幫著疏導,讓郡王派個懂規矩、有閱曆的媽媽到郡主身邊幫襯著些,這些媽媽都是準備告老還鄉的,怕是隻能教你們半年的時間,你們有事情多問問她,聽說是從宮裏請來的,皇後當年都是她督促的規矩。”
這一聽,可是嚇壞了幾個人,這種可是女官級別了,在女人之中位置極高,能來督促她們,該是怎樣的體麵?
她們看向時映菡,便也明白了些許,時映菡到底是簡郡王的獨女,也該有這樣的待遇。
“聽聞……你要回徐州?”薛三郎問道。
“嗯,回去照顧祖母。”
“這樣也好,待你再來長安的時候,風頭也過了,怕是大家也不會這般地好奇你,你也能安穩些。不過你回去的這幾年,我們怕是要分開了,我要留在長安做官,從五品做起,起點也挺高的。並非我不願意回徐州,而是……官低了,你我之事也有些不好說。”
時映菡當即驚了一下,生怕薛三郎胡說了什麼,當即叫停:“我與你沒有什麼事情!”
“是嗎?”薛三郎笑了,這樣嚴謹的人笑起來竟然是出奇地好看。
“嗯,就是這樣。”
“呀,那我白讓皇甫二郎給我手下留人了……”
時映菡不解,當即抬頭看著他,眉頭微蹙。
“你可知,我打點與皇甫二郎的關係,讓他暗中幫我,並且答應我並不碰你,我請他吃了多少頓飯?你可知我調查聖人在意你的原因,調查到簡郡王那邊,又取得了他的信任,幫助他進長安幫你悔婚,廢了多大的周折?現在你卻說,我們之間沒有關係,你是不是一直都這麼沒良心?”
時映菡哪裏知道這些,不過他說的時候,她就懂了。
坐在涼亭裏麵吹著風,將眼淚擦幹,這才抬頭去看:“你要躲到何時?”
花少坐在涼亭頂棚,聽到時映菡的話沒動。
“花少,下來。”
聽到時映菡點名了,花少才翻身下來,抓了抓頭:“怪了,我輕功是軍營之中最好的,你怎麼能夠知道我在上麵?”
薛三郎也有些奇怪,他也未曾察覺到花少的存在,後來想到時映菡的特殊體質,便也明白了幾分。
“你呼吸聲太重了。”時映菡回答。
花少則是湊過去看時映菡的小耳朵:“這耳朵比狗耳朵還厲害……”
有些功夫的人都會收斂呼吸,能被聽到,簡直是在意料之外。
“我是狗咯?”時映菡揚眉問他。
“不不不,我呼吸重……”花少哪敢罵她,當即連連擺手。隨後坐在了時映菡的身側,問道:“我上一次給你憑帖之後,發現你曾經動用了幾百貫,後來居然又給我多存進去了五百貫來,而且再未用過我的錢,這是如何賺來的?彩墨?”
“彩墨隻是其中一部分,你忘記我會釀酒了?”
“對哦,你那酒……”花少一想起酒就氣得跳腳:“那酒我心疼得緊,一直沒喝完,每次也隻喝一杯而已。回到軍營之中竟然被白老歪給偷了去,喝得一點不剩!之後還厚顏無恥地總來找我討要,真真是氣煞我也!”
花少話音一落,就聽到了白老歪笑哈哈的聲音:“我當初當你是逗我,不肯給我酒喝,沒想到這酒當真是郡主釀的。”白老歪說著走了過來,靠著柱子盯著時映菡看,覺得時映菡不哭了之後,模樣要好看了許多:“還是內地女子娟秀一些,邊境的胡姬都太粗蠻了。”
胡月楠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了白老歪這樣的話,照著他的屁股就踢了一腳,結果根本沒碰到人,反而被白老歪握住了腳踝:“你這三腳貓功夫,也就能跟花少對付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