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人的大部隊勢如破竹地連貫內陸數道阻擊陣線,他們衝勢依舊不減,隻是井然有序地把人群內部未發力或喘息好的戰士,有步驟的替換到撞角的最前鋒,讓先前衝撞過敵軍陣地的戰士一點點退回陣型內部,把受創和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的兄弟,放回人群中保護起來。
內陸人倉促布置的包圍圈,幾乎拿快速移動中的西南人沒辦法。除非西南人肯停下來跟他們硬拚,讓內陸人充分發揮人力的優勢,不然僅憑手中原始又簡陋的兵器,他們甚至給予不了西南部隊太大的傷害。
內陸人的體質普遍比西南人差兩三個檔次,就算他們跟西南人一樣從小打熬鍛煉體格,但生活在寧靜祥和的內陸地區,他們首先就少了那種從血與火中掙紮出來的彪悍和鐵血。
簡單拿肌肉來說,把同樣高大魁梧的內陸人和西南人放在一塊,你用手觸摸他們同樣寬大虯結的肌肉,就會發現內陸人看起來長得挺強壯結實,但是“皮薄陷大”中看不中用,那是長期使用鍛煉器材,定期服用特製的食物藥物,人為製造出來的肌肉線條,肌肉纖維的伸縮性慢,組織韌性差,耐力及神經反應也有缺陷,完全不符合高烈度搏殺中身體肌肉群組合運作規則,反過來還可能影響自身的身體協調性和平穩性,成為一個瞧著“唬人”卻沒多大威脅力的傻大個。
這樣的戰士,平常利用體格的優勢欺負下弱小者還行,但是碰上有點功夫底子的好手,那沒啥奇跡的話,基本都是單方麵地挨揍。
而西南人,他們的肌肉纖維粗壯緊密,線條柔和而富有韌性,其間兼顧爆發力和耐力的粉紅肌密布,合金般的筋骨讓渾身的肌肉群連接成有機的整體。他們在一舉一動間,你能察覺到渾身的肌肉模塊都在組合著發力,仿佛渾然天成的藝術品,動作自然協調一點都不顯得誇張突兀。
西南人彪悍的體格和運動天賦,是極端惡劣的客觀環境所創造的。危機四伏,災害不斷的生存條件,極大地刺激著西南人身體潛能的成長,並使之深刻烙印在神經和細胞上,然後世代累積起來便促進了整個基因層麵的生物體進化。從先天個體上,西南人就比其他人更強大,更快速也更警覺,就像生而不平凡的寶石,如後天再多加雕琢蘊養,那它未來注定會不可阻擋地散發出屬於自己的光彩。
此時,內陸後方大本營內,在負責軍團指揮的臨時參謀部裏,內陸軍團的幾十個領頭,已經為部隊在戰場上的被動局麵吵開了鍋。他們分成幾個派別,各執一詞地爭執嚷嚷著,互相氣得麵紅耳赤地指責對方的失誤和錯漏。場麵完全不像本該有條不紊運作的大後方指揮部,反而瞧著有點類似各代表不同利益集團的肮髒政客,在歇斯底裏地扯皮撒潑。誰都想得到最好的收益,卻誰不願付出相應的代價。
“要不是切西莫省的人沒守住包圍圈,讓那幫西南雜種跑出來,我們早已經打贏這場戰役了。”
“哦,你們諾蘭德省的人負責警戒外圍,不也沒阻擋住西南援軍發動突襲嗎?”
“都怪卡拉沃倫省的廢物,沒牽製住西南人的大部隊,也不知道他們占著整個軍團最好的裝備,都能幹點什麼事情。”
“瑪德,你們亞布姆林省又好到哪裏去,連續布置的幾條防線都被人輕易突破了,就是一頭豬去策劃也比你們這幫蠢貨做得好。”
“........”
會議廳內的對持氛圍越來越濃烈,預期的戰略目標直到現在還沒完成,西南人依舊活蹦亂跳地活躍在戰場上,而己方人員的損傷卻越來越慘重,不斷轉運下來的傷員已經堆滿了大本營外的廣場。為此,承擔著巨大責任的區域代表們,都憋了滿肚子的火沒處發泄,仿佛隻要一點火星,就能徹底地引爆他們內心的負麵情緒。
“夠了,你們在這裏爭吵,就能真正的解決問題嗎?”會議室中獨坐於圓桌主位上的一個銀發年輕人,終於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他是今年內陸負責組織策劃“新生戰役”的費迪南大公之孫——寇裏.卡桑塔斯.費迪南。
此刻,向來溫文爾雅,儀表不凡的寇裏,都被快台下這幫自私自利、不顧大局的蠢貨氣瘋了頭腦。若不是他們都是此次圍剿計劃的參與者和執行者,寇裏直接拔劍把他們切碎的心思都有了。
“停止你們沒用的相互撕扯,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切實可行的作戰行動。誰能先把那幫瘋狂的西南人攔截下來,確保後續計劃的順利實施,這次新生戰役的功勞就記在他的頭上,後續的軍官提拔,資源配給也將優先考慮你們省的人,但如果我們沒能完成既定的目標,那你們比我更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