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就地起賊贓
房間藥草香彌漫,檀香案上,擺著幾十種藥草和藥粉,青黃紫紅,各種顏色都有,金還來滿頭大汗地調配解藥,不時抓起某根草看看,又隨手往後一丟了事。
再看四周的擺設,顏色雖樸素,卻沒一件不是最好的,
“老家夥,想要我去求你是吧。”望望門外天色,金還來越發急躁。
“七草引”本是提取七種毒草的汁液,和著藥劑配製而成,要解它必須知道原配方,但世間毒草上百種,金越偏偏又不肯說,三日期限眼看就快到了,若還不盡快解毒,其後果很難預料,說輕,就是痛個半死,說重,可能就腸穿肚破一命嗚呼了。很顯然,金越收個徒弟不容易,不可能用後一種,而金還來已被相同的法子考驗多次,不願再挑戰自己的承受力,也不想嚐試前一種。
仆人進來,捧著護法求見的信物。
金還來看也不看,不耐煩地揮手:“有空再說!”
“汪汪——”小狗趴在仆人腳邊,聞言不滿地叫。
金還來怒:“媽的,賞你閉嘴!”
吠聲立止。
仆人憐憫地看了小狗一眼,退下。
“老家夥你整我吧,原來是龜背竹!”最後一種草找出來,解藥總算配成,金還來得以解脫,大大鬆了口氣,累倒在床上。
半日,他慢慢從床上坐起來,覺得有些不對。
太靜了,近乎冷清。
原來千手教曆代教主都住在金園,普通人一概不得入內,園子四周有專署的暗衛,園內卻一共隻有四五個仆人,皆是啞巴,負責教主日常飲食起居,金還來跟著金越在裏麵住了整整五年,每日不是忙著練功就是出外完成任務,如今金越退位,自回後山退身穀靜修,園子裏少了個人,竟突然冷清下來,金還來反倒有些不習慣了。
先前那隻小狗趴在門邊,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金還來走過去,蹲下:“喂,出個聲兒,讓本教主聽聽。”
小狗張嘴,無奈地垂首。
金還來恍然,大為懊悔,當初研製出“閉嘴”,也不過是對那些人略施懲戒,一年自解,根本沒有考慮解藥問題。
他遺憾地拍拍它的腦袋:“辛苦你忍一年吧。”
起身出門。
金園草木茂盛,光線陰暗,卻因為人少,顯得有點死氣沉沉的,如今夜幕將臨,更透出一種寂寞淒清的味道。金還來不喜歡這種寂寞的感覺,開始考慮今天晚上的活動內容,忙了整整三天,是不是該去某些地方解決一下生理需要?
不知為何,他居然想起了那雙大眼睛。
明亮,幹淨,真是雙夠討厭的眼睛啊!
“我在這裏等你!”
都三天了,那小丫頭不會還傻乎乎在那兒等吧?鬼使神差的,金還來竟想去溪邊看看。妾室所生的丫頭少人管,小女孩夜裏亂跑,萬一遇上個采花的什麼什麼,本座堂堂教主,豈能白吃人家的桂花糕?
“小朋友”?想到這個詞,金還來心情頓時好起來,決定放棄原計劃,去溪邊一趟。
白吃“小朋友”的糕,要不要送點東西作回報?金還來鑽進自己的金屋子,在一大堆珠寶中坐了半日,居然不知道該拿什麼才好,平時送女人的東西也不少,可這是個小丫頭,而且小丫頭還以為他是個“最差勁”的小偷,總不能留下說謊的不良形象吧……
金還來兩手空空出了門。
走過回廊,啞仆迎麵而來,見了他立即躬腰,雙手將牌子奉上。
看到那牌子,金還來這才記起護法曾求見的事。
千手教徒通常晝伏夜出,議事也都是在夜裏,此刻天剛黑,廳上火把高燃,階下分設著左右兩排座位,四大護法,還有總壇的三位壇主九位舵主,都凝神而坐,等待教主駕臨,商議大事。
等了半日,卻是金越走進來。
眾人驚得站起來,齊聲作禮:“老教主。”
金越點頭:“有事速回。”
眾人莫名。
金越抽抽嘴角,往中間椅子上坐下,不耐煩:“有事快些報上來。”
到底銀護法鄭嬌嬌是易容高手,看了兩眼,便笑著重新作禮:“原來是教主。”
眾人方醒悟,暗自流汗。
財護法嶽一平陪笑上前:“教主易容術果然高明……”
本教主易容術最差,你這不是諷刺吧,金還來暗罵:“說正事。”
“是是,”察言觀色,嶽一平忙道,“今日我等冒昧求見教主,是為了……”
話沒說完,就被錢護法尹飛厲聲打斷:“我等並未見過教主真麵目,單憑老教主的模樣,又如何能認定他就是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