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和哈密的朋友說起天氣,他們卻說:“你們那裏真冷,受不了。”中秋夜李宜鵬一中秋夜,哈密圓月當空。據稱,今年的月亮十五最圓,而不是往常“十五的月亮十六圓”。然而,對於援疆隊員來說,圓月之下,形單影隻。遠離家人的援疆隊員,工作中一樣的認認真真、兢兢業業,但在生活中的表現,卻稍有不同。有的人還不習慣孤單的生活,常寫些憂傷的“思鄉曲”
##邊塞詩”等,我稱之為“悲情派”;有的人很快適應當下的生活,看上去樂嗬嗬的無憂無慮,我稱之為“樂天派”。平常打籃球、徒步、聽音樂等,自認歸屬為“樂天派”,並勸“悲情派”:“要把生活安排好,快樂起來,否則,三年時間,一千多天,很難熬的。
”月光柔和地灑落,豪言壯語、豪情壯誌等堅硬的外殼仿佛被溶化了,雙眼濕潤。突然明白,離家的遊子,內心都吟唱著“思鄉曲”。二中秋夜,河南陰雨連綿。給媽打電話,媽說:“好著呢,你姐他們都來看我了,你放心。”從到外地求學、工作以來,這已是十多個沒和家人在一起過的中秋節了,記憶中,媽總是說寬心的話,似乎心眼很大,但姐告訴我:“你以後多給媽打電話,媽在我們麵前老是提你,操心你。”給家裏打電話,與妻聊些電動車該修了,天冷要穿長袖衣服等家常話,與剛上初中的孩子聊新學校、新班級,我想多聊會兒,他就不耐煩了,妻笑我:“你在巴結孩子呢。”男兒不怕苦、不怕累,就怕“愧疚”,特別是對至愛至親的愧疚,這讓遊子總有一種“負罪感”,團圓的日子尤甚。三中秋夜,來往的火車上。到洛陽的火車淩晨抵達,從哈密到洛陽黨校學習的人中有我的同行,有我的朋友,他們的中秋之夜是流動的。
臨行前,同行問我:“到河南需要準備什麼?”
我拍著胸口說:“河南比哈密暖和,不需要準備什麼,特別是衣服,不要多帶,鄭州的服裝市場一天都逛不完,衣服又多又便宜,到那裏去買啊。”但願沒聽我的餿主意,這幾天河南比哈密冷多了。到哈密的第一班摘棉工專列清晨到達,1000多名從開封啟程的摘棉工在火車上晃蕩40多個小時,整整兩天兩夜,他們在火車上過了個完整的中秋佳節。他們來自我的家鄉,豫東平原的黃泛區,他們如我老家的親人一樣,是我見過的最勤勞然而也是最貧困的農民,但勤勞的人總是有活路的,一個摘棉季節,20多天,最少掙六七千元,孩子上大學一個學期的學費夠了。吃掉了齊腰深的草李宜鵬很喜歡聽烏蘭托婭的《陪你一起看草原》這首歌——因為我們今生有緣讓我有個心願等到草原最美的季節陪你一起看草原去看那青青的草去看那藍藍的天看那白雲輕輕地飄帶著我的思念陪你一起看草原陽光多燦爛陪你一起看草原讓愛留心間…………曲調悠揚,情真意長,把“看草原”與美好的愛情畫上了等號。草原,特別是在夏季的雨後,碧藍的天,碧綠的草,天地連綿相接,呈現出純淨、聖潔的美。這種美,的確配得上愛情之美。從哈密到巴裏坤,穿過酷熱的戈壁灘,粗糙的沙礫,猙獰的禿岩,帶給人的是絕望、冷酷;猛然見到一望無際的草原,鮮花搖曳,羊群點點,美得令人心醉,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陪你一起看草原》的旋律,讓人感悟生活的美好。把草原之美講給一位巴裏坤朋友聽,他說,以前的草原更美,草有齊腰深,走進草原,就如遊進了綠色的海。這樣的草原,我見過,隻不過是在中學課本上,是在碧野的《天山景物記》中:在馬上你用不著離鞍,隻要稍為伸手就可以滿懷捧到你最心愛的大鮮花……“那為什麼現在這麼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