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靜的漂浮著無數的白色石塊與粉末,還有無數的已經不再那麼黑的飄豸分解開來的死屍。
數之不盡的黑白浪潮,就這樣混在一起變成了灰色的霧氣。
在霧氣中的王略說不出的難看,身上一塊白斑一塊黑斑。斑點分布的極不規律,就像是過年時頑皮的少年用炮仗把糞坑炸了後形成的黑白牆麵。
而王略很顯然沒有心思去管這種事情,如此長的時間沒有人交流,沒有出路,沒有任何休息。如今隻剩下這頭黑驢了。他非常想讓它死。非常想。
可是這頭驢有點過於靈活,就像腳踏勁風一般,落了下乘就轉身逃走,再與王略大戰。
王略眯了眯石頭一樣的眼睛,黑驢輕輕的搖搖尾巴,兩道身影便又開始在灰度空間疾馳。
王略已經失去的所有的耐心,他已經處於暴躁崩潰的邊緣了,就好像被關了小黑屋的人手中有一碗飯,隻要把它吃完就能出去。那麼會不會吃得太快噎死已經不給予考慮了。
在黑驢衝向王略的時候,王略麵目緊蹙的眉頭驅使著緊握劍柄的手鬆開。這是他在進入這裏以來第一次鬆開手中的劍。
仿若雷霆,如疾隼,如弓矢。
然而如此絕決的一擲卻被黑驢以一種幾乎不可思議的角度躲開了。
這就好像黑驢的脖子折斷了。
王略的眉頭在擲出劍的時候並沒有鬆開,而是收攏五指,驟然成拳,不予餘力的擊向黑驢。
擲出的劍好比雷霆,然而黑驢亦如閃電,在王略的拳頭打向黑驢的前一刻一支筆直的黑角已經刺向了王略的下巴。
不為所動的意誌繼續催動著拳頭。
在放慢了數十乃至數百倍的速度下,可以看到一支黑角慢慢的破開王略的下巴,剛碎還來不及分散的石屑以及逐漸蔓延的龜裂。
而此時王略的拳頭也觸及到了黑驢的脖頸,一層層飄豸在充滿了純正的力量的拳頭下,一層一層的波動,被擠壓,分散。露出更深處的飄豸。然而拳頭好似不受阻力一般仍然往前,因為衝力太大,拳頭也開始布滿密密麻麻的裂痕。
從下巴到後腦勺都被刺了個通透的王略和被一拳斷頸的石驢漂浮在灰色的空中。
不知多久,王韞霏被四周的震顫和前方的轟鳴聲驚醒。
前方幽深的通道被兩邊突出的石牆慢慢合攏,前方地下卻開啟了一個方形的通道。就好似地窖一般。
一節又一節的石梯向下蔓延,一圈一圈不知有多深,一步步淡漠地行進著。
透過薄薄的繭膜,一張美麗不可方物的臉龐輕輕的仰起,比朱砂還要紅的雙眸閃爍著追憶的神情,直欲滴血的薄唇灑脫的微翹。理了理黑如夜色的長發,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而此時血繭開始發出幽幽的紅光,光不強,卻越來越多。漸漸的從底部向上盤繞而上,如煙似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