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夢晨在鎮子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尋什麼,整個四季鎮仿佛被籠罩了一層陰雲,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猛地回過頭,她狐疑地掃視了一眼四周,寂靜的街道空無一人。
“也許是我多心了吧。”她這樣勸慰著自己。從踏進這個小鎮起,她總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一道審視的目光如影隨形,但每當她停下腳步去探尋時,那種奇怪的感覺就消失了。有時候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太神經質了,又或者是進入任務世界後過度緊張。
漸漸行至鎮子的邊緣,黃夢晨看到路邊立著一顆枯樹,那棵樹上沒有一片葉子,扭曲的樹幹表皮幹裂,枝杈像五指般伸向天空,顯得有些猙獰。
她不禁看得入了神,甚至忍不住伸手向前摸去。突然,樹後探出一個女人的腦袋,她凸出的眼球中布滿了血絲。
“如果你不想死,就離它遠一點!”女人嘶啞的聲音仿佛烏鴉在啼叫,讓黃夢晨頓時清醒了過來。
她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樹的跟前,那顆樹似乎有一種特殊的力量,吸引著她、誘惑著她接近,讓她產生一種恨不得用盡一生去侍奉這棵樹的想法。
“我這是怎麼了?”黃夢晨甩了甩頭,這隻是一顆普通的樹啊,竟然能讓人生出那麼奇怪的念頭。
“算你命大,這顆樹是‘靈體’的化身,你剛剛差點就被它蠱惑了。”女人從樹後走了出來,黃夢晨這才看清,她穿著一件髒舊的裙子,裙擺下還有一排碎花,她的頭發油膩淩亂,臉色蠟黃,兩隻眼睛呆滯無神,卻讓人從心底感到恐懼。“我注意到,你在調查麥克米倫莊園的事,不管你是處於好奇還是別的原因,我勸你最好就此打住,因為你的內心充滿了憤懣,很有可能成為邪神的下一個奴仆。”
“邪神?奴仆?”黃夢晨驚訝地看著這個女人,她終於明白了之前自己被窺視的感覺來自哪裏,原來是這個女人一直在跟蹤自己。“你到底在說什麼?你是什麼人?與莊園有什麼關係?”
聽到黃夢晨一連串的問題,女人咧了咧嘴角,也不知道是在嘲諷黃夢晨,還是在嘲諷自己:“嗬嗬,你不必驚慌,我隻是一個僥幸活下來的可憐人,我的名字並不重要,不過我的姓氏你應該會感興趣。”
女人伸出脖子,把頭貼近黃夢晨的臉:“麥克米倫,我姓麥克米倫,是那座莊園唯一幸存的人。”
與此同時,悲慘鋼鐵廠的辦公室內,嚴冰翻出了一本日誌,仔細地閱讀起來。
日誌的主人是莊園主的次子彼得·麥克米倫,裏麵記述了他就任廠長後,莊園裏發生的一係列恐怖的事件。
“哥哥和父親又下礦了,我不知道他們在鼓搗什麼,不過從工人們的反映來看,父親最近脾氣越來越不好,開始出現毆打工人的情況,哥哥還是那副怯懦的樣子,連一句反對的話都沒有。也許是父親還沒有從母親離世的悲痛中緩過來吧,唉,我晚上想認真地與他談談,希望能對父親有所幫助……”
“天呐,真是糟糕的一天,父親把母親的照片全都燒毀了,並不許我們再提起她,我想他真是瘋了。伊萬在一旁不敢說話,蒂娜一直哭個不停,隻有我站出來反對了一句,卻被他拿皮鞭抽得皮開肉綻。父親真的變了,我開始有些不認識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