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道:“你的故事很吸引人。這個奇異的案子確實有了恰當的結尾。你所說的後半段,除了繩子是由你帶來的這一點我不知道以外,其餘的都符合我的推測。可是還有一點,我原以為童格把他的刺全弄丟了,怎麼在船上他又射出一枝呢?”
“先生,他確實把毒刺都弄丟了,可是吹管裏還剩下一枝。”
福爾摩斯道:“啊,是這麼回事,這我可真沒想到。”
亞瑟爾尼·瓊斯道:“福爾摩斯,本來不想打斷你的問話,因為你是鑒定犯罪的專家,但我公務在身,現在必須要把這個講故事的家夥關進監獄去了,這樣我才能安心。衷心感謝你們二位的熱心幫忙。到開庭的時候自然還要請你們出庭作證。祝你們晚安。”
謹慎的瓊斯在出屋門的時候說道:
“斯冒,你在前麵走。不管你在安達曼群島是怎樣處治那位先生的,我還是要加倍小心你那會打人的木腿。”
等他們兩人走後,我和福爾摩斯抽著煙靜坐了一會,我說:“這就是咱們這出戲的尾聲了,今後我恐怕要減少向你學習的時間了,因為我已經和莫斯坦小姐訂婚了。”
他苦笑了一聲說道:“我已料到了,請原諒我不能向你祝賀。”
我有些不快,問道:“你不滿意我的未婚妻嗎?”
“絲毫沒有,我認為她是我平生所見的女子中最可敬愛的一個人了,並且她會支持我們的工作。她幹這一行肯定是有天分的,僅從她收藏那張阿格拉藏寶圖和她父親的那些文件的舉動,就可以證明。我隻是覺得愛情是心中的一種情感,和我斷案時冷靜思考的理性是不相容的,為了我的判斷力不被影響,這輩子我都不會結婚的。”
我笑道:“我相信,我這次的判斷還經得起考驗。”
“還有,在諾伍德案子裏,我懷疑到,在櫻沼別墅裏有一個內奸——即斯冒剛才說的‘朋友’——不會是別人,隻能是在瓊斯的大網裏撈到的那個印度仆人拉爾·拉奧。這一點瓊斯做對了。”
我說:“分配得似乎太不公平。全案的工作都是你一個人幹的,而我從中找到了妻子,瓊斯得到了榮譽,請問,留給你的有什麼呢?”
夏洛克·福爾摩斯說道:“我嘛,我還有那瓶可卡因呢。”說著他的手已伸過去拿瓶子了。
波斯科姆伯溪穀慘案
有一天早晨,我同妻子正在吃早餐,女傭遞過來一封電報。電報是夏洛克·福爾摩斯發來的,裏麵這樣寫著:
能不能抽出兩天時間?剛收到英格蘭西部發來的電報,內容和波斯科姆伯溪穀慘案有聯係。能同您一塊去,我非常高興。那兒的空氣好,景色也不錯。我們十一點一刻從帕丁敦起程吧。
“你願意去嗎,親愛的?”妻子衝我眨了一下眼睛,問道,“看看你最近難看的臉色,換個地方會對你有好處,你不是一直很熱心於福爾摩斯先生的案子嗎?”
“是呀,若是不去我心裏可不好受。我每次同他在一塊辦案,總能學到不少東西呢。我得趕快收拾行裝,隻差半個小時就要出發了。”
一刻鍾後,我提著行李包,很快地坐上一輛出租馬車,朝著帕丁敦車站奔去。我趕到時,福爾摩斯正在站台上邁著方步。一件灰色的旅行長披風穿在他身上,一頂便帽緊緊地扣在他的頭上。這裝扮使他原本就不壯實的身體顯得更加瘦長。
上了車後我才發現,我們的位置上除了我和福爾摩斯,就是他帶來的一大堆破爛報紙。他像尋找寶貝似地翻看著報紙,一會兒做點筆記,一會兒又在思考什麼。車過了雷丁時,福爾摩斯突然把那堆報紙卷成個大球,扔到行李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