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你聽說過嗎?”他回頭時,問我。
“我沒看這幾天的報紙,對這案子一點都不知道。”我如實回答。
“剛才我一直想從近期的報紙上尋找到一點線索,可惜倫敦報界對這個案子的報道不清楚。但我還是搜集到了相關的部分資料,我覺得這個案子極難偵破。”
“我怎麼不大明白呢。”
“我是這樣想的,離奇的現象往往能給人提供一些線索;而平平常常的案情,解決起來反而更難了。這起案子,他們已經認定是兒子謀殺父親的案件。”
“這麼說是一樁謀殺案嘍。”
“那邊的人是這麼認定的。我還沒有調查過,對這事需仔細推敲。我把所了解的案情簡單地對你說一下吧。
“波斯科姆伯是個農村,在希爾福得郡,離若斯不遠。約翰·特訥先生是那裏最大的農莊主,他在澳洲發的財,回到故鄉有幾年了。他把自己的哈瑟雷農莊租給了查理斯·麥卡瑟先生。麥卡瑟也是從澳洲回來的,他和特訥在殖民地時期的澳大利亞就認識,倆人定居英國時,住的地方離得不遠,這很正常。特訥比麥卡瑟有錢得多,麥卡瑟是他的佃戶。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平等相處的關係。麥卡瑟的兒子18歲了,特訥有個年齡相仿的獨生女,兩人的妻子都去世了。他們兩家很少同當地的英國家庭來往,生活也較古板。麥卡瑟家有一男一女兩個仆人;特訥家就多得多,至少有10人。兩家的大概情況,我就了解這些。我再談談發生的事。
“6月3號那天——就是上周一下午3點左右,麥卡瑟從哈瑟雷家中出來後,去了波斯科姆伯池塘。那兒其實是個小湖,是從波斯科姆伯溪穀流下來的溪水彙集成的。那天上午,他同一個男傭到了若斯一趟,一路上挺急的,因為他急著要去趕下午3點的重要約會。沒料到,他去赴約後就死在池塘邊了。波斯科姆伯池塘距離哈瑟雷農莊有1/4英裏路程。有兩個人在這段路上見過他:一位是年長的婦女,不知道她的名字;另一位是特訥家的獵場看守人威廉·克勞德。兩個目擊者都發誓說麥卡瑟是一個人出行的。但狩獵場的人還看見在麥卡瑟走過幾分鍾後,麥卡瑟先生的兒子腋下夾著一枝長槍也從這條路走過。當時,他還能看到麥卡瑟先生的背影,他兒子緊隨其後。他沒怎麼在意,到了晚上就聽說發生了慘案。於是看場人想起了這件事。
“麥卡瑟父子從看場人威廉·克勞德的視線中消失後,別人也看見過他們。被茂密的樹木環繞著的波斯科姆伯池塘周圍長滿了雜草和蘆葦。就在當時,有個叫裴欣絲·莫蘭的14歲的小女孩,她是波斯科姆伯溪穀莊園看門人的女兒,在樹林裏摘花。小女孩瞧見麥卡瑟先生和他兒子在離池塘不遠處的樹林邊站著,看樣子雙方在爭吵著什麼。老麥卡瑟先生氣憤地叫罵著,小麥卡瑟揚起了手,像要對父親不客氣。小女孩被眼前發生的嚇呆了,轉身跑回家想告訴她母親。就在她急忙逃離樹林時,麥卡瑟父子爭吵得很激烈,怕要動起手來。不一會兒,小麥卡瑟一臉焦灼的樣子,進了看門人的小屋,痛苦地訴說他的父親在樹林裏突然死了,希望看門人能給予幫助。他神情異樣,沒拿槍也沒戴帽子,衣袖和右手上沾滿了暗紅的血跡。看門人跟著他去了樹林,看到池塘邊的草地上躺著死者,死者的頭部凹了下去。像是被又重又鈍的東西猛砸造成的,很顯然是槍托砸的。靠近屍體旁,有枝槍仍在草地上。警察采取措施,把小麥卡瑟抓起來了。案子據說進展順利。上周二,當地法庭裁定年輕人犯了‘蓄意謀殺罪’;周三被提交若斯地方法官審理;地方法官又將這個案件遞交下一輪巡回審判庭。這些就是法醫和治安法庭處理此案的主要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