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穿過風景秀麗的斯特勞得峽穀和波光閃爍的塞文河,終於到達了若斯這個美麗的鄉村小鎮。一個看上去清瘦、狡黠的男人已經在站台上等候了。盡管他按照當地風俗穿了件淺棕色的風衣,打著皮綁腿,不過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他就是倫敦警署的雷斯德偵探。我們三人一起乘車趕到希爾福得郡的阿姆斯旅店,他在那裏給我們訂了一間房。
在一起喝茶的時候,雷斯德說:“我要了一輛馬車,您精力充沛,不馬上破案就不痛快吧?”
“真是太棒了。不過,先得看看天氣預報。”福爾摩斯提醒道。雷斯德有些不解,說:“這是什麼意思呢?”
“今天溫度多少?29度?知道了。沒有風,天上也沒有雲。幸好我這兒有一盒煙可以抽,這裏的沙發比農村普通旅館的強多了。我看今晚不用出去了。”
雷斯德朗聲笑了起來,“勿庸置疑,您已從報紙上的報道得了結論。這個案子的案情很清楚,越是深一步調查,越明確。我要說的是我不會拒絕一個女士的請求,何況她是位很不錯的女士。她久仰您的大名,盡管我一再對她說,凡是您能做到的,我也會盡心盡力去做的。可她還是要聽聽您的意見。您聽,她的馬車已經到門口啦!”
他剛說完,一個年輕的女子就急急忙忙地走進房間。她的兩隻藍眼睛頗有靈氣,微張雙唇,兩頰緋紅,我感覺她很可愛,可由於精神憂鬱,一緊張,天生的端莊找不到了。
“您好,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她把我們輪番瞅了一遍之後,憑借女性敏銳的直覺盯住我的同伴,提高聲音說,“我很高興能看到您來這裏。我這麼快趕來就是想讓您知道我有多喜悅。我知道詹姆斯沒作案。我希望您在開始偵破前清楚這一點。我同他是一塊長大的,他的缺點我最了解。他心軟得連隻蒼蠅都不輕易傷害。真正了解他的人都會覺得他的確很冤枉。”
“我會為他澄清的,特訥小姐,你該相信我會盡全力的。”福爾摩斯和氣地說。
“那些證詞您看過了,是不是有了自己的結論?發現有什麼漏洞和缺陷?您不覺得他是被冤枉的?”
“我覺得他很可能是冤枉的。”年輕女子把頭往後一揚,輕蔑地看看雷斯德,大聲說:“聽到了吧,你聽好了,他給了我信心!”
“恐怕我同事這結論未免下得過早啦。”雷斯德聳聳肩膀說。
“詹姆斯絕對不會幹那種事的!至於他和他父親的吵架,他未在法官前露出一個字,是因為那事情牽涉到我,他才不說呢。”
“這怎麼能說牽涉到你呢?”福爾摩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