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時期
公元581年北周大定元年,宣帝宇文贇的嶽丈、關隴集團重要成員——楊堅,廢除了八歲外孫宇文衍的皇位,自己當了皇帝,國號為隋,改元開皇,是為隋文帝。
楊堅國號為隋,實際上是隨的變體。隋是文,不是字。楊堅的父親楊忠本是北周時的隨國公。楊堅篡位之後,覺得這個隨字不好,便去掉“走”字,改隨為隋。雖說,楊堅是這樣登上皇位的,但他當上皇帝後,切實做了幾件與前朝皇帝不同的事。比方說大索貌閱,根據年齡和相貌,詳細檢查戶口,以查找隱滿人口、偷捐偷賦的不實情況;又比方說創立科舉製度,把讀書、應考和做官聯係起來;還有就是把東漢末年以來推行的州、郡、縣三級地方組織結構,改為州、縣兩級。也正是這種改革,才使鄱陽有了饒州的名稱。
鄱陽改為饒州,是在公元589年隋開皇九年,隋文帝消滅了南方的後梁和陳朝之後,使分裂了三百多年的中國,最終實現了統一。這一年,原屬南朝陳朝領地的鄱陽,正式成了隋王朝的皇土。也就在這一年,鄱陽郡改名為饒州。
隋王朝為什麼要將鄱陽郡改名為饒州呢?曆史上雖然有幾種說法,但都大同小異。
一、唐朝中前期,由史官梁載言編纂的《十道誌》說:“山川蘊物珍奇,故名饒也。”意思是這裏的山山水水都蘊藏很多的物產。
二、成書於北宋、由文學家李昉編修的《太平禦覽》,引唐朝徐湛所寫的《鄱陽記》說,“饒之北有堯山,嚐以堯為號,又以地饒衍,遂加食為饒”。徐湛在這裏說得更全麵,一是鄱陽之北有堯山,其實堯山在鄱陽西邊不在北邊,盡管方位有錯誤,主體還是沒有問題;二是地饒衍。這個衍字用得最精妙,它有三層意思:本義——水廣布或長流,廣義——既指盛多,又指低而平坦。意思是說鄱陽有座叫堯山的山丘,這裏水網密布,地勢平坦,加上物產豐富,於是在堯字旁加個食字,順理成章便成了饒了,州名從此便叫饒州。
三、北宋時有位叫吳孝中的寫了篇《餘幹學記》說:“饒之為州,壤土肥而養生物多,其民家富戶羨。”這裏進一步闡述了為什麼叫饒州,吳這裏多了一點強調,家富戶“羨”,“羨”字在這裏指有餘。餘幹屬饒州管轄,說餘幹當然要說到饒州,於是有這段概括。
四、南宋王象之的《輿地覽勝》說:“舊以堯為文,以地饒衍加食為饒。”王象之的解釋沒有什麼新意,他隻是重複了前人的說法。不過,王象之以堯為文的說法稍有點費解,其實還是文與字的關係,堯是文不是字,古人是將文和字分開的,所謂文者,是指不可分析的象形和表意字,所謂字者是指合體可分析的表意和象形字。
總結上麵的摘引,州以饒為名,實際就是兩條:鄱陽有堯山,而且非常富饒,所以在堯字旁加個食字,便叫饒州。那麼,堯山為什麼在古代這樣有名?我們看看古代典籍是怎麼說的。《鄱陽記》說:“堯九年大水,人居避水,因此為名。或遇大水,此山不沒,時人雲此山浮。”成書於南宋,由祝穆編纂、祝洙增汀的地理誌《方輿勝覽》也說:“堯山,在鄱陽西,相傳堯時洚水,避難者居之。”曆代縣誌有:“俗傳堯時大水,民避於此,因名”的記載。原來堯山之堯,是時代的記憶。有人會懷疑,這可能是後代杜撰的吧?20世紀60年代和80年代,江西省考古工作隊,先後兩次在雙港鎮樂亭村王家嘴,挖掘出距今4000多年的新石期時代石器。堯是什麼時代的人,距今也是4000多年,可見,我們古代很多傳說大多是有事實的,無非人為地加了一點神秘色彩而已。由此看來,以堯為文,加食為饒還真是恰如其分的。這裏順便說一句,上饒的得名。近兩年來,看見上饒辦的報紙說,上饒得名是因為上等富饒。北宋曆史地理學家、宜黃人樂史的《太平寰宇記》說:“所謂上饒者,以其旁下饒州之故也。”其實,“信州,為番縣地,漢為豫章郡鄱陽縣,曆代不改,唐乾元元年正月置州。”原來信州也是唐朝時從鄱陽析置出去的。
州既以饒得名,那麼隨之而來則是與饒不可分割的另一件大事。這件事發生在隋朝,很多人都知道,那就是江岸東擴,培土為市的情況。前麵說過,經過兩晉南北朝,鄱陽的經濟有了很大發展,尤其鄱陽湖的東壙,使鄱陽的水運能力加大,吳芮所築的縣城,雖然經過幾次擴大,仍不能滿足經濟發展的需要。隋煬帝楊廣登基後,將饒州改為鄱陽郡。公元606年隋大業二年,郡守梁文謙、巡官劉宗宏,率領民眾將永平門,就是東門口以東到姚公渡,長達6裏多的外江內湖蘆洲,構築成江岸,一是方便人們往來,二是可以開辟為市。因為古代坊和市是分開的。坊為居民區,市為商業區,在重農抑商的明代,市是次等地區,所以多在城外近城門的地方。但是,後來的鄱陽人還是非常感謝這兩位官員功德的,人們將梁文謙奉送進“九賢堂”祀祭,成為鄱陽曆史上的九賢牧之一。牧,指治理百姓的州官。對劉宗宏,因為他不是地方官,便特地在稅務巷與明輝巷一間,建了座巡官廟。在我十來歲時,那裏還有一條小巷叫巡官巷。如今,廟不複存,巷也無蹤,剩下的也就是這點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