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道熟悉的讓溫涼差點淚崩的聲音響起，漂浮在半空的毛筆上，詭異的現出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略顯佝僂的身形。
早已花白的須發。
虛伸向前的枯手。
還有，臉上那抹帶著些許複雜意味的笑意。
“爺爺！”
溫涼伸出了手，想要拉住爺爺的手，隻是兩隻手掌重疊的那一刻，溫涼的手徑直穿了過去。
掌心內空空如也。
“爺爺，怎麼？”
“小涼啊，爺爺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你所看到的，隻是我的一絲意識罷了。”
溫涼這才發現，那虛空中站立著的身影，是直直望著前方的，也就是說，爺爺是看不到自己的。
兩行清淚再次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不許哭！”
仿佛是早就猜到了溫涼的表現，那道虛影用嚴厲的語氣說道。
溫涼就真的停住了哭泣。
“小涼啊，爺爺留下的意識，持續不了多久的。所以，咱們就長話短說了。”
“還記得爺爺讓你背誦的《抱樸子》嗎？裏麵的九字真言，要常常默念，熟記於心，切記！”
“還記得爺爺讓你牢記的《山字經》嗎？我知道，恐怕到現在你都不甚明白裏麵奇怪的內容，沒關係，你終會明白的。”
“《山字經》的奧義，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這句話，你要時時琢磨，領悟，切記！”
“小涼啊，不吃苦中苦，怎為人上人？不要怪爺爺讓你自小就吃盡了苦頭，爺爺怕的是你以後吃苦啊。”
“說到這裏，你或許還會疑惑，不明白爺爺話裏的意思，沒關係，當你看到我的虛影時，你就可以很快明白了。”
“還有這支筆，也是爺爺偶然獲得的，之所以讓你十數年不間斷的用心溫養，自有我的道理，我走之後，你可以慢慢體會。”
“爺爺最後還要再囉嗦一句。”
“小涼，人往往都要經曆一個從看不起自己到看得起自己的過程。無論這個世界對你怎樣，都請你一如既往的努力、勇敢、充滿希望，勿忘初心。”
“小涼，爺爺走了，真的走了。”
“勿念。”
隨著話音落下，浮在空中的虛影漸漸消失，直到不見。
留在溫涼腦海裏的，是那一直揮著地告別的手，還有爺爺最後的麵容。
“爺爺……”
溫涼跪坐在地上，許久不願起來。
有些事，無論經曆過多少的曲折和故事，該發生的就一定會發生。
比如爺爺最終還是走了。
再比如，原本漂浮在空中的那支筆，化作了一道虛影，鑽進了溫涼的右手小臂之內。
從最初的難以置信，抬起手臂亂摸，到想起之前爺爺提到過的關於這支筆的寥寥幾語，再到腦海中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瞬間湧現出的種種信息，隻不過幾個呼吸間。
從遠處看，此時的溫涼正保持著跪坐在地上的姿勢，隻是那神情，嘖嘖，似乎是有些癡呆了。
“春秋，上古八仙之一潑墨仙人所執之筆。”
“決生死，執筆寫春秋。”
“定陰陽，揮劍斬相思。”
隨著短短幾句介紹自己來曆的信息之後，大量關於修煉地信息也湧現在溫涼腦海裏。
最重要的是，有大部分的信息，都是關於那本溫涼早已爛熟於心的《山字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