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查理逐漸停止服用抗排斥的藥物,到移植後滿六個月時,他已完全停止用藥。至此,移植的痛苦折磨已然結朿,但還未能斷定他是否痊愈。他在六個月及一年後各進行了一次骨髓活體檢驗,以確定傑米的細胞是否健康地活在他的骨髓內,同時家人也觀察他的貧血症狀是否恢複。幸運的是,查理的血容比維持在正常的範圍內,代表他的紅血球生成正常,沒有貧血。終於在2007年3月,查理正式宣告治愈。

這場漫長的折磨終究是完全值得的。

當惠特克夫婦對我重述這段讓人稱奇的故事末了,傑森談到了他們從人類受孕及胚胎管理局以及其他監督著床前基因診斷倫理問題的團體所碰到的困難。從他的觀點,如果醫學對某個問題有解決之道,就應該利用;他指出,“我們並不是要扮演上帝,我們做的就隻是改變不利的情況”。

自查理的醫療成功後,傑森就被英國政府成立的人類遺傳委員會聘為委員,該機構負責研究新遺傳科技的風險與好處。

當我問他對使用著床前基因診斷來挑選其他基因的看法,他回答說,對於像發色之類的基因挑選,他有所顧慮,但像影n向罹患糖尿病風險之類的基因,應該得到允許。他說,如果有這方麵的信息,大眾會想要接觸利用的。

我在告辭離開惠特克一家時,給在屋前玩耍的查理和傑米照了張相。他們看上去完全正常,讓我很難相信方才聽到的故事一個混合了尖端科技、醫學倫理以及媒體反對病重小男孩的故事。隨著這些薪新生殖科技及基因檢測變得愈來愈普遍!

我在查理身上看到的未來,也會變得更常見。查理和傑米似乎沒有受到影響,但問題仍在到頭來,這些醫學進展是否會以料想不到的方式改變人類。

趨勢持續加速中

先前提到,體外受精最早用於幫助人體懷孕是在1977年,自那以後,這項技術的應用受到兩個趨勢之助,而有爆炸性的。

頭一個是方法學上的大幅改進,使得體外受精的成功受孕率,自1980年代初以來有大幅的增加;今日進行一輪治療後成功生出活產嬰兒的幾率,在三十五歲以下的婦女接近40%,超過四十歲的女性則有10%。

另一個趨勢,是女性懷第一胎的年齡上揚。美國婦女在1971年懷第一胎的平均年齡是21.4歲,到了2003年則增加到25.2歲。英國與瑞士於2003年的數字分別是27.4和28.7歲。

這個趨勢對擁有大學文憑的女性更是明顯,從1960到2003年,超過三十歲才懷第一胎的女性比例,從7%增加到22%。對擁有高學曆(大學及研究所)的女性而言,延5U三十五歲以後才生頭一胎,是愈來愈常見的決定。

當然,在過了三十五歲以後,女性生育力會有顯著的下降,使得懷孕變得愈形困難,這也說明了為什麼體外受精的做法在過去二十年來,會有如此顯著的成長。據估計,某些歐洲國家有多達8%的新生兒,是靠體外受精技術的幫忙才來到人世。

全球有超過一百萬的小孩是靠這項操作而出生,同時這項趨勢還在加速中。今日美國年齡超過三十五歲的女性,有10%利用體外受精技術幫忙受孕,超過四十歲的女性裏,則有22%。

體外受精的花費,一般行情是一個療程需一萬到一萬二千美元。隨著女性年齡增加,懷孕的幾率降低,也就需要進行更多的療程才能保證成功。因此,這顯然不是心血來潮下的決定。外,來多的體外受,還了著床前基因診斷,希望能增加胚胎著床的成功率。雖說2004年《人類生殖》期刊裏有篇論文指出,對三十七歲的女性而言,著床前基因診看來並沒有增加體外受精的成功率,但根據《洛杉磯時報》的報道,該操作仍以每年15%到30%的速率成長。很顯然,隨著需要輔助生殖科技幫忙懷孕的熟女數目不斷增加,這項技術也很快會變得愈來愈普遍。

一般而言,除作父母雙方知道有戴薩克斯病或囊腫纖維症這種嚴重遺傳疾病的可能,著床前基因診斷所測試的是所謂的“非整倍體”,也就是像造成唐氏症的染色體數目不正常的狀況。

但從惠特克這家的病例顯示,該技術作艮可能用來測試其他的遺傳特征。隨著我們進人在未來十年內注定要展開的基因組知識新時代,我們將愈來愈了解基因如何影n向人類的各種特征,而不隻限於相對罕見的傳疾病。當有更多人依賴體外受精以及花費更多錢在這上頭,顯然也會有更多夫妻選擇強化胎兒基因所帶來的表麵好處。

讀者可以設身處地想象自己是下麵這對夫妻太太是三十多歲、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為了追求事業而延後生育,如今有份收人不錯的工作,先生也一樣。他們在安全、學區良好的郊區有棟房子,他們也重視身體健康。這正是多數州政府的兒童福利機構希望小孩所能擁有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