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活下來的不是最強壯的物種,也不是最聰明的,而是最能適應改變的。

-據說為達爾文所言

氣候難民

動所造成的於沒有工程師在場,他們得打衛星電話到新西蘭,從電話裏取得如何解決問題的一步步指令。

在忙碌修理了好幾個小時之後(我們則在機場與該地唯一一家旅館的酒吧間來回走動),駕駛員試了最後一回,在電池耗盡前啟動右引擎,終於成功,大家也同時吐了一口大氣。

離太陽下山已不5U-個小時,我們蜂擁擠上飛機,慶幸可以在黑夜降臨前起飛,因為機場跑道並沒有照明燈光。我們每個人都擔心了幾分鍾,不知飛機是否能在廣闊無邊的大洋上空飛兩個半小時回到斐濟,如果出現任何差錯,中間可是沒有緊急降落點。不過,大家也都上機安頓下來,準備上路。

至於機艙內的安靜無聲,倒是與擔心飛機的安全無關,而是被固定在前座、裹在毛毯裏的一位死去女士給嚇到。

飛機從吐瓦魯共和國的主島豐加法勒環礁(FunafutiAtoll)起飛後半小時左右,這位女士就突然不支、重重地倒在地板上。機上剛好有群在吐瓦魯待了兩個星期的澳洲醫療團馬上起身搶救,持續做了半小時左右的複蘇術。隻不過就算他們盡了最大努力,那位婦女在身體從椅子倒下前,就已經被腦中的凝血塊奪去了性命。由於飛機離斐濟還有一半路程,又因天色已暗,不能返回吐瓦魯,機員隻有把她用毛毯包起來,固定在坐椅上,繼續往前飛。坐在飛機前半部的人都目睹了整個悲慘過程,“機上有位女士死亡”的訊息也迅速傳給了機上所有乘客。

由於我才在吐瓦魯待了十天,這些事件格外讓人感到沉重。吐瓦魯是個由九座珊瑚礁島構成的小國家,位於斐濟北方約一千公裏左右,緯度在赤道以南V度。吐瓦魯於1978年從英國取得獨立(但仍屬於大英國協),人口隻有一萬兩千人,艱苦地生活在地球上最貧瘠的土地,靠著幸運得來的網域名.tv賺點權利金補貝占。

大約在三千年前,開始有波利尼西亞的水手到此定居。

吐瓦魯人一向以種植芋頭維生,方式是先在環礁的珊瑚石上鑽洞,然後把洞填滿有機物質(豬糞、垃圾、棕櫚葉以及其他殘渣),由造成的“土壤”可用來種植澱粉質的塊莖;直到不久以前,這種食物提供了島上波利尼西亞人主要的熱量來源。

當然,珊瑚礁裏海產豐富,總是提供大量的漁獲。在我造訪期間的一個下午,我自己就親身體驗了一回:我同一位吐瓦魯人在他家附近的小沙島(moE)以魚鏢獵魚,那小島位於該國首都豐加法勒對麵,中間隔著環礁湖。基本上除了漁產以外,他們生活裏所有東西都匱乏且來之不易,尤其是淡水。吐瓦魯是個地地道道活在困境邊緣的國家。

我之所以來到吐瓦魯,是想親眼看看它5U底離邊緣有多近。該國是世界上最低的國家之一,大多數島嶼都隻比海平麵高個幾公尺,同時全國沒有一處高過五公尺。由此造成的結果是,估計到本世紀末,由於地球暖化造成的海平麵上升,該國大部分都將被淹沒,沉人太平洋。而早在那之前,由暴風雨及大浪來襲造成的海水倒灌,將逐漸且無1倩地破壞古老的芋坑,並造成原本的供水設備無法供應淡水給人民飲用。最終吐瓦魯的農業將停擺,除了漁產外,一切民生食品都必須進口。到那時,吐瓦魯人與海洋密不可分的生活方式,將被海洋給。

吐瓦魯並不是唯一受此威脅的國家,本書的每一位讀者大概都曉得地球的氣候正在改變中。不論你是否看過2006年戈爾(A1Gore)那部深具影響力的電影《不願麵對的真相》,或者你是長期關注碳排放額度及替代能源的學者,氣候變遷是21世紀人類所麵對最迫切且廣為宣傳的困境之一。至於這些改變會有多麼極端,還有待觀察,據估計到2100年以前,全球暖化的幅度可能高達攝氏六度或更多。隨著氣候的變化,大部分存在有數百萬年曆史的極地冰圈將融化,造成海平麵上升一到兩公尺不等,足以造成吐瓦魯的毀滅。20世紀當中,全球海平麵上升了20公分左右,大部分都是在後半葉、全球暖化速度加快後發的。

與其他遭到淹沒威脅的低窪地區不同,吐瓦魯對此耿耿於懷,並采取了極端行動。得知自己可能在不到一世紀的時間內失去家園,於是吐瓦魯的領袖在2002年擬定了計劃,向國際法庭對美國及澳洲提出告訴,理由是這兩個國家沒有簽署針對氣候變遷的京都議定書。同時他們還展開了大舉移民新西蘭及其位於南太平洋的附屬地紐埃島(Niue)的計劃;沒錯,他們準備將目前住在吐瓦魯的每一位國民都撤離。雖然其中細節還有待解決,但這可是史無前例的計劃。

為日益惡化的環境奮鬥

我前往吐瓦魯的飛行航程並沒有什麼刺激事件發生,隻是有個可能來襲的暴風雨讓我考慮了一番是否要成行。吐瓦魯一年隻有幾十名觀光訪客,大多數與我同機的旅客,不是援助隊的工作人員,就是前往斐濟首府蘇瓦采買或做生意後返家的吐瓦魯居民。當飛機下降愈來愈接近太平洋水麵時,我緊張地朝窗外凝視,希望看到一點陸地的蹤影。顯然我深蹙的雙眉十分明顯,以至於坐在隔著走道的一位吐瓦魯人要我別緊張,說我們不會降落在海上的,說完就後同他的女伴笑成一團。如果說這就是吐瓦魯將要麵對的未來,那麼曉得還沒有發生可是讓人安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