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希厚的親事並不順利,下定後,趙二太太說瑞雪年紀還小,等開笄了再娶進門,趙希厚掐著手指頭算了,這卻是要一年多以後,他又在趙二太太麵前抱怨。
趙二太太沒好氣的看著這個沒出息的兒子,又不是天仙,又不是金元寶,這還沒娶進門呢,就急成這樣,等日後娶了進來,怕是連她的踢到一邊:“她年紀小,還有許多規矩沒有學,日後嫁進來怎麼好?況且她又不像旁人,自小就沒有娘教導,許多事情都要重頭學。”
“有什麼好學的,進來太太教她不一樣?”趙希厚湊到了趙二太太身邊,討好的為她揉捏肩膀,“官家的東西自是不一樣,瑞雪跟著她嬸子又能學什麼?”
趙二太太愜意地享受著兒子的揉捏:“你懂什麼,她在家裏學是一回事,嫁進來學又是另一回事,哪裏像你說的這樣!若是這樣,你兩個姐姐嫁人那回子,我都不用教導她們,都甩手給她們婆婆去!”
趙希厚嘿嘿一笑:“那怎麼一樣。大姐姐二姐姐嫁的也是官家。”
“那就是了!你若是現在想退親還來得及,我這就給你找個官家出身的媳婦兒,過個半年便可以進門了。你可願意?”
趙希厚立馬道:“我不過是跟您說說,您……我隻是覺得太太經事的多,教的肯定比瑞雪嬸子要盡心。”
趙二太太笑道:“我知道你是不把我折騰好了,你是不甘心的!”她拍了拍趙希厚的手,笑眯眯地看著兒子,“那好,就這麼辦,等你們成親後,她就跟著我回南京,到時候我好好的教導她三年,便出息了。”
趙希厚頓時一驚,做直了身子:“您把她帶回南京去?”
趙二太太點著頭:“那是當然。”
“那怎麼可以?”
趙二太太笑著攔著過趙希厚,安撫著他:“你父親在南京任上,我定是要回去伺候的,你即把她交給我,要我教導她,我自然是要帶會南京的。”
“不行,不行。太太把她帶回去了,我怎麼辦?”趙希厚滿口的否定到,帶到南京去,還要三年,那他怎麼辦?他這成親不就是跟沒成親一個樣子,他不要!
趙二太太知道他是不願意的,便說:“我知道等你成了親,你們小夫妻倆就跟蜜遇著了油似的,分不開了。不大緊,我指給你一個人,親身伺候也是一樣的。說起來你早就該有房裏人了,你一直說要讀書,我也沒給你準備,正好,就一並準備好了。”
趙希厚頓時皺了眉毛:“我不要。”
趙二太太隻當他是害羞,笑著道:“怎麼不要,你看哪個人沒有一個?就連你父親……”趙二太太說起趙二老爺的時候,口中有些苦澀。
趙希厚不認同趙二太太的說法:“老爺同太太那時候沒有人的。”
“這個時候怎麼能跟以前比?你看看你兩個姐夫還不是一樣?”
趙希厚抓住了邱端甫:“那子談也沒有。”
趙二太太語重心長的道,“你五妹是個有福氣的,嫁給那個邱子談,家中沒有公婆,大姑子又出嫁了,自然沒人操這個心思。你方才還跟我說要我教導她官家的事情,這就是頭一件,我說了,你又不應。”
趙希厚聽了,忽而一笑:“不知道太太給我準備的是誰?”
趙二太太聽了,臉上立即堆滿了笑容。這少年人愛新鮮果然是沒錯,不過是略微說一說便立馬改了主意。有東宮撐腰又如何,就是嫁進來又怎麼,她有的是法子叫她待不好。太子到時候還能管的了家務事?
“你是知道的,就是溶月,這孩子我瞧了這麼多年,一向是不錯的,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哪裏知道……嗬嗬。”趙二太太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麼大的暗示放在那,這兒子硬是沒看出來,真叫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站在一旁聽著的溶月立馬羞紅了臉,邊上的丫鬟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趙二太太的陪房在邊上聽了忙走上前:“姑娘大喜了!還不快給太太少爺行禮。”那個陪房說著便走過去硬拉著溶月去給趙二太太行禮。
溶月羞紅著臉怎麼也不願意。
那婆子笑道:“姑娘這樣,可是不願意?”又對著趙二太太道,“太太,月姑娘這是害臊了!”
一句話說的滿屋子的人都笑了。
趙二太太笑著看著麵色通紅的溶月,問道:“你可是不願意?”
溶月聽了這話立馬走了上去給趙二太太磕頭。她沒想到太太還會記得她,她原想著瑞雪嫁進來,三兩年裏頭少爺屋裏是不會放人的,她年紀已經大了,已然沒了希望,正當自己死心之際,卻不想聽到這麼天大的好消息,怎麼叫她不欣喜!
趙二太太笑著看著給自己磕頭的溶月,又瞧向了趙希厚,卻看著趙希厚麵露難色:“你這是怎麼了?可是覺得親家那邊知道不好?到時候說一事,親家是知禮之人,絕不會說什麼的。這你隻管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