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也不曉得自己的想法正不正確,但是一個人的熱情是有限度的,我已經把全部的感情送給了約漢娜。這就是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吧!就算我和別的女人結婚,也隻是履行義務罷了,這樣對那個女人也不公平。”
……聽完老人這一席話之後,吉爾菲艾斯不禁感到納悶,這麼一位深清人生哲理的紳士,怎麼會在阿爾雷斯海姆戰役中慘敗呢?
晨曦中,杉本林裏彌漫的朝霧仿佛罩上一層薄薄的深紅色紗衣,漸漸地又變為薔薇色、金黃色,濕冷的空氣從半開的窗戶無聲無息地吹進來……
吉爾菲艾斯依稀記得夢境是從帝都奧了街道遙遠的彼方一一佛洛伊登山地展開的。皇帝的行官就矗立在山坡上,一他和萊因哈特曾經多次造訪那裏。
“齊格……起來,齊格!”
女人細柔的聲音像滲人耳膜一般,在夢境裏回響著。吉爾菲艾斯知道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而且會叫他“齊格”的全世界隻有一個──萊因哈特的姊姊安妮羅傑一一存在他心靈深處的美麗女神。不管他睡得再沉,隻要聽到她的呼喚,一定會醒來……
一睜開眼,佛洛伊登山地的宜人景色便隨著夢境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現代化的飯店房間。吉爾菲艾斯很快地發現自己連人帶被掉到了地上,而且胸口發悶,頭部也隱隱作痛。
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意識久久無法清醒,四周的氣氛令人感到窒息般的難受。瞬間,瓦斯中毒的疑慮閃過他的腦海,不過呼吸或皮膚並沒有任何刺激的感覺。房間內彌漫的氣息仿佛要將他推向死亡之門似地。他摒住呼吸、用最強意誌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同時伸手探索放在床下的緊急用氧氣麵罩。
吉爾菲艾斯死命地移動著越來越不聽使喚的手指搜索著,等他戴上氧氣麵罩時,肺部已經瀕臨迸裂邊緣。再晚一秒的話,這位未滿二十歲、年輕有為的帝國中校恐怕真的就要一命嗚呼了。
是安妮羅傑救了我!吉爾菲艾斯一麵給肺部補充新鮮氧氣,一麵這麼想。以科學角度來解釋的話,其實是吉爾菲艾斯內心的潛在意識、求生本能、以及對危機的警覺心化成了安妮羅傑的形象,把他從昏睡的狀態中喚醒。但吉爾菲艾斯始終堅信,他的命是安妮羅傑救回來的。他要這麼解釋也並無不可,反正也不會給任何人帶來困擾。
霍夫曼警長對部下做出指示之後,便向吉爾菲艾斯走來。
“我們在空調管線中發現了大量的二氧化碳。”
他摸了摸雙下巴,繼續說:
“據我推測,嫌犯應該是利用空調係統將氣化的幹冰送進你的房間,企圖造成窒息死亡。而且天亮之後,什麼證據也不會留下,作案的手法非常高明。”
“的確。”
吉爾菲艾斯表情凝重地低語。
“中校,聽說你昨天曾和凱薩琳格少將見過麵,當時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你認為他有嫌疑?”
“是有這種可能性。”
“可是,他自己差點被毒品的患者殺死呀。”
“說不定是他故布疑陣。”
雖然於長的推斷不無道理,但是吉爾菲艾斯還是覺得難以置情。看到他的反應後,警長又摸摸肥厚的下田說:“當然啦,或許那是我個人的偏見和臆測,但是辦案就是這樣,不能錯過任何可能的線索。對方知道我們的行動後,已經展開反擊,而且將矛頭指向你,他們分明是在向我們挑戰呀。”
聽到警長開口閉口都是“我們”,吉爾菲艾斯不禁苦笑。
“我覺得我好像是引誘敵人上鉤的餌呢。”
“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