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飄起了漫漫雪花,這是我在城裏度過的第十七個冬季。這座城沒有名字,即使我從出身起就呆在這裏我也不知道它叫什麼名字;這座城隻有三個人,我,爺爺,叔叔。我們住在城東的一家客棧,而其他的地方是不能入住的,不然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小時候跑到其它院子的裏,總是會從樓梯上踩空摔下來,或是路過井邊跌進井裏……,此後我才意識到,偌大的城池,能容下我的不過城東客棧的方寸之地。
我的名字叫阿業,這是我剛得到的名,我原先是沒有名字的,爺爺和大叔總是喜歡丫頭、丫頭的叫我,就像我喜歡叫大叔糟老頭一樣。可是不久前看書時突然想到人大都是有姓,有名,有字,便央著他們給我也取了個名。
如往常一般,我拿著掃帚打開客棧大門,大清早,天蒙蒙亮,雪鋪了厚厚的一層,放眼望去都是銀白色,卻突然看見遠處出現一抹影子,一位身穿白衣手持白傘的女子緩緩朝著客棧走來,身今日形融入雪色中,若不細看,怕是容易忽略過去。
我心中甚是驚訝,手中的掃帚掉到了地上,我想跑回客棧,卻又動不了腿,腦子裏一團混亂。正在混亂之時,那女子以來到我身邊,撿起掃把放回我手裏,嘴巴開開閉閉說了幾句話。居然有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怎麼能出現在這兒,來這兒幹嗎,會帶來危險麼……,一大堆問題向我襲來。
我渾渾噩噩沒聽到她說了什麼話,隻拿著掃把往後推了兩步,有些糊塗的開口道:“你…你…你好,我叫阿業。”大腦無法思考身體隻能本能的做出反應。
女子溫和一笑:“姑娘安好,妾身昭華,此次前來是尋白老先生,還請姑娘指路。”
女子一身簡略的白衣,頭發用了支木頭簪子挽著,臉色過於白皙,麵上有些疲倦,身形也有些搖擺,有些站不住腳。
我隻好將她帶入客棧,讓她稍坐片刻:“呃……請姑娘先坐一會兒,我去找我爺爺來。”
雖然此人看著麵善,我卻是不敢帶著她在院子裏晃悠,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爺爺教我的總不會有錯。
我走向客棧後院,穿過長廊,看著不遠處被雪覆蓋了的木頭房子,聽著裏麵叮叮咚咚的聲音傳來便知道爺爺是在裏麵的。我走到門口敲了敲門,敲打東西的聲音掩蓋了敲門聲,我隻好如往常一樣推開了門,屋子又雜又亂,爺爺從這亂七八糟的東西裏冒出頭來。
“怎麼了,丫頭。到飯點了?”
我忙搖搖頭,對他道:“爺爺,客棧裏來了個穿白衣的姑娘,說是找你的,可嚇了我一跳,您說過咱們這個地界能來的絕不是常人,我就讓她先在客棧坐著。”
爺爺停頓了一下,臉色有些複雜,過了會才說:“把她帶過來吧,丫頭,記住今天最好呆在客棧裏別出去,也別到後院來了。你黑叔回來了也別讓他來後院,也別讓他知道今日有人來了,記清楚了嗎?”
看著爺爺神情嚴肅,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嗯,記得的。”
將那女子送去後我便回屋了,我在屋子裏搗鼓了一會兒爺爺前日教我的符咒,突然聽到門被打開的嘎吱聲,應該是大叔回來了,我想起爺爺的話,忙跑下樓去。大叔剛推門而入,取下大衣,將玄色大衣上的雪抖落。我殷勤的跑過去幫大叔把衣服掛起來,看著大叔手裏獵捕到的山雞,不由得有些流口水,這城裏不僅人少,動物也是少的可憐,我都不知道多久沒吃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