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菲菲撇嘴,龍光?這含義真是……
此時,顧菲菲對昌國的情況還不了解,不知道楚王是異姓王,根本沒有繼承皇位的資格,眼珠滴溜溜一轉,各種陰謀論上場,反而覺得那所謂行刺之說有些靠譜,還在心裏想,這楚王長得倒是不錯,可這腦子,貌似有些不靈光啊,想要殺皇帝,一定要自己動手嗎?
不過也是,腦袋靈光的,哪個會給自己兒子起這麼含義犯上的名字?不懂得避諱,沒聽過**嗎?還是說大巧若拙?
自覺聰明的顧菲菲莫名有了高人一等的優越感,點點頭,“楚辰暉,倒是個好名字。”單從音節上來念,單看字,的確是個好名字。
“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明明知道摸不到,但小孩兒,呃,楚辰暉,還是伸出了一根手指,戳了戳那美麗似幻的畫麵,仿佛這樣就可以更加貼近一些,就可以破除那種虛幻不實的感覺。手指頭貼在畫中少女的纖腰上,暗自嘀咕,這就是所謂的“隻掌可握”吧!
做了一個虛握的動作,空氣自然不可能被握住,手中無物,莫名有些不喜,本就沒有表情的臉也更嚴肅了一些。
認識這麼久了,才開始通報名字,真是……
顧菲菲清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失禮,“我叫顧菲菲,芳菲的菲。啊,你叫我‘姐姐’就可以了。”
“雖然相貌上看不出來,不過,你的歲數應該比我大很多吧!”楚辰暉總是有辦法戳中顧菲菲的怒點。
隻要是女人,都不會喜歡談論年齡!
尤其,在被揭露出年齡大的事實的時候,惱羞成怒是很正常的。
後麵的談話陷入了慣性,偽少女顧菲菲如小孩子一般和真小孩兒楚辰暉為了一個年齡和稱呼的問題開始了針尖對麥芒的互掐對陣,結果是再一次的不歡而散。
中秋已過,暑氣漸漸消散,庫房所處的位置雖然幹燥,也有氣孔通風,夜深時候,卻還是免不了那一層整齊的大理石地麵所帶來的寒氣,楚辰暉坐了一會兒便起身走走,活動活動筋骨的同時也增加一些溫度,卻也不敢太過活動,害怕出汗之後容易生病。
從小就沒有了母親關愛,楚辰暉很早就懂得了許多事情都要靠自己,父王有可能會問一句學業上如何,會在他生病之後請大夫,會讓他注意身體,……但那種包含著責備和不滿的發問總會把真正的關心深深掩埋,也無法替代母親所能夠帶來的柔和溫馨。
身邊的侍女們礙於規矩,誰也不敢主動跟他說什麼,雖說還有一個蕭讓,有著勸誡的資格,可蕭讓也不過是個下人,提醒一句兩句,也就是頭了,不敢說太多讓主子生厭。
所以,楚辰暉在一次次懵懂生病然後明白因何生病之後,為了不喝那樣苦澀的良藥,也就從大夫的叮囑中學會了如何自己照顧自己,也許,那位好心的大夫不過是遵照習慣多說了那麼一兩句,但楚辰暉卻從這樣無心的善意中得到了簡單的常識。
春捂秋凍,春天不要輕易減衣服,秋天要晚點兒換厚衣。不要驟寒驟暖,不要出汗之後就脫衣,不要吹寒風,不要猛吃冰……這些生活常識甚至還談不上養生的高度,在許多人家,都是母親對兒女不厭其煩的嘮叨,可是在楚辰暉這裏,卻很新鮮。而得到這些常識的代價則是他一次次的病痛。
痛過一次,總會記得。
恐怕沒有人想得到,被錦衣玉食伺候著,華衣美服包裹著的王孫貴胄也會有這樣不如人的一麵。
冷硬的環境中培養出來的是自然不會是多情寬厚的品性。聰敏的小孩兒雖然不曾因為宅鬥而接觸到黑暗醜惡的人心,卻也不曾因為溫暖而感受到人性本善的光輝。
在楚辰暉的眼中,這個世界最重要的部分隻有兩點,一是權,一是錢。
權力能夠讓他成為小王爺,受到別人的跪拜,得到下人的伺候,享受許多人一輩子都不會得到的尊崇。而錢財能夠讓他得到想要的東西,鍾鳴鼎食,駟馬軒車。
這世上,最不缺少的是窮人,也不是沒有生活落魄的王孫。
有了這樣的認知,再去看世界,其實很簡單,世上的人也可以分為這麼幾種,有權有錢的,有錢沒權的,沒權沒錢的,還有個別幾個清官——有權沒錢。
現在,楚王下落不明,行刺的罪名也不知真假,權力算是失去了,那麼,錢財就一定不能夠再失去。
所以,楚辰暉倒也不全是被顧菲菲鼓動來的,他自己也想走上這麼一趟,取走王府中這些以後都會屬於他的錢財。
庫房裏的東西一樣樣被投入畫中,楚辰暉本來隻想要那些完整的,可顧菲菲貪多,連玉器的碎片也不放過,嚷嚷著,讓楚辰暉把那些也都扔到了畫中。
“你要這些有什麼用?都已經碎了。”楚辰暉更喜歡完美,不完整的碎片在他眼中跟沙土一般可以無視,完全沒有顧菲菲那種小市民的貪財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