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想想。
顧菲菲無比怨念地歎氣,知道這次的提議多半又是不成了。也是納悶,都說小孩子比較單純,怎麼自己碰到的這個就這麼思慮過重呢?不過是搬出去單過,有什麼好想的,難道他怕黑?還是說怕孤獨?
想到後者,心裏有點兒不舒服,有自己陪著,他還孤獨?再想到最初見麵時候小孩兒那副驚訝的樣子,那樣子才比較單純吧!心裏想什麼,臉上就顯示出來什麼,那才是小孩子的樣子吧!
“哎呦——”
一聲驚呼傳來,顧菲菲豎起耳朵,被揣在懷裏就是這點兒不方便,隻能夠聽到,不能夠看到,隔著那一層薄薄的衣衫,就是看不到外麵的情況,但是這一聲驚呼,在吵雜的街上倒是分外響亮啊!
“去看看,去看看,怎麼回事?”
聲音中有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興奮,明明知道看不到,顧菲菲還是專注地看著麵前的那一層布衣,似乎想要來個透視。
“好了,你不要說話。”
安撫住顧菲菲,楚辰暉也向驚呼聲傳來的地方看去,街上的好事者也都往那裏集中過去,酒樓前,狹路相逢的兩撥人壁壘分明地在酒樓前站定,都是要進門的樣子。
是起了什麼衝突吧!
往前走了幾步,看清楚兩撥人之後,楚辰暉站定了腳步。
“啊,這不是衛蘭公子嗎?怎麼在這裏?怎麼不是跟著楚……啊,是我失言了,現在已經沒有楚王了,不過,看衛蘭公子現在過得也不錯啊!這位是……”
挑釁的一方中有個不太和諧的女人,濃妝淡抹地站在一個男人的左側,水蛇一樣的腰肢隨著說話扭動,眼角眉梢都帶出一種嫵媚妖嬈的風情,長長的金銀流蘇垂在耳側,耳垂上小巧的金蘭熠熠生輝,映襯著嬌顏愈發明豔。
被她倚靠著的男人儀表堂堂,看似英俊卻透著一股子邪氣,乜斜著眼睛看人的時候更是添了惡意的冷光。
看看這人,再看看他對麵微微蹙眉的衛蘭,楚辰暉頭一次承認衛蘭這人皮相還是非常不錯的,星眸朗目,唇紅齒白,至少那樣的溫文氣質,不是一般人可以學得來的。
“齊朗,你進去嗎?如果不進,我就先行一步了。”衛蘭的臉上還帶著微微的笑意,根本沒有因為那個女人的話而有所動容,一雙眼真誠而坦白地看著齊朗,陽光折射在他的眸中,連那笑意也有了溫暖的熱度。
齊朗不為所動,上前一步,伸著胳膊攔下衛蘭,說:“別急啊,這麼巧在這裏碰到,不敘敘舊怎麼成?”
“我還有事,敘舊就改日吧!”衛蘭說完轉過頭看向身邊的男子,笑容中微帶歉意,“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手臂不經意地撥開齊朗,引路狀地讓身邊的人先進去。
觀看了一會兒的男子輕揚唇角,表示毫不在意,頗有深意的目光在齊朗身上打了個轉兒,就一言不發地進了酒樓。
已經攔過一次,再攔就是胡攪蠻纏了,更何況,那人也不認識。齊朗向女人示意。
女人接到眼色,立刻上前,纏住了衛蘭,言語帶刺地探尋著剛才那人的身份來曆,讓人好生不快。衛蘭眉宇間已有不耐,卻還是招架了幾句,才跟上那個男子的腳步,進了酒樓。
楚辰暉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就沒興趣了。
衛蘭跟楚王的事情在瑞京中不是秘密,說是人盡皆知也不為過,以前有楚王看顧,自然不敢有人拿這個來挑釁,而現在,沒有了楚王,一個依附男人的衛蘭,又怎麼會被人看得過眼去,更何況,衛蘭手上還有不少的好東西惹人垂涎。
“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什麼了?”顧菲菲看不到,急得在畫中上躥下跳。衛蘭啊,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兒熟悉,在哪裏聽說過呢?
這會兒工夫,那兩撥人也都進了酒樓,都是有臉麵的,不可能當場鬧出什麼來,這樣程度的挑釁純粹就是惡心人罷了。
周圍的人多,楚辰暉沒敢吭聲回答,急急地走了幾步,來到小巷子裏,瞧著左右沒人,才小聲說:“沒事,就是有人惡心衛蘭罷了。”
對於衛蘭,楚辰暉的觀感很複雜。要說不喜歡吧,似乎沒什麼理由,這人對他不錯,左右口頭上那麼兩句關心還是有的。要說喜歡吧,可又是怎麼都看不慣,索性就忽略過去,當沒這麼個人就成了。
酒樓前的這種場麵,楚辰暉以前也曾經見過兩次,其中一次打頭的還是這個齊朗,據說原先齊朗跟衛蘭的關係很好,兩人稱兄道弟的,後來衛蘭跟了楚王,兩人就分道揚鑣了。原因大抵是齊朗看不慣衛蘭的行事。
反正看不慣衛蘭的人多了,專門鬧到麵前來惡心人的也有,甚至還有人借著楚辰暉的名頭口頭侮辱,後來見楚王態度強硬,很是護著衛蘭,皇上又是那樣寬容大度地示恩,不長眼鬧到眼前的就少了。楚辰暉對此從來不在意,剛才也就是碰巧離得近,不然也不會專程過來看這麼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