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去那皇塔看看!”
顧菲菲聽了一天的曆史,心思紛繁,晚上不能安眠,鼓動著楚辰暉來到僻靜處,小聲跟他說話,念念不忘皇塔的事情。
楚辰暉困得不行,微微張嘴打著哈欠說:“了大不起就是一座塔,有什麼可看的?”
白天裏的好奇這會兒都被瞌睡蟲吃去了,滿腦子漿糊一樣隻想著睡覺,楚辰暉哪裏能夠用心聽顧菲菲說話,他早就總結出來了,這仙女不太靠譜,十句話中總有一半是沒用的。
顧菲菲不樂意楚辰暉這般態度,固執要求:“反正要去看看!”
那皇塔僅從聽說上就很有問題,一個建築物而已,怎樣能夠限定隻有皇帝才能夠去,又怎樣說皇帝隻有一次進入的機會,專門的守塔人又是什麼人?她的疑問太多,不見到是不能夠解決的,卻無奈現在行動不自由,隻有先說動楚辰暉才有機會。
“好好好,一定去。”楚辰暉漫應著,抹去眼角因哈欠而流出的淚水,卷了畫卷,正想要往回走,卻聽得前方林中窸窣有聲,神色一凜,清醒了不少。
今日錯過了宿頭,幾人不得已露宿野外,這樣的天氣到了夜裏還是寒涼,幾人說是露宿,也都是睡馬車,四輛馬車,加上車夫也才十一個人,還要留上三個守夜的,擠一擠也可以睡得下,在曠地裏點上兩堆篝火,勉強也能夠過得去。
這塊兒地方靠近大路,不遠處還有一片林子,晚上的肉食便是從林中捕來的小動物,在野外烤肉吃,雖少了些精致,卻也在粗糙中另有一番野味。
眼下,楚辰暉便是借口方便,往林子中來,過來的時候胡元章還未睡著,見他隨身帶著畫,還取笑了他一句,卻也沒有跟來,早在打獵的時候,他們便看過了,這林子外圍並無猛獸。
聽得那窸窣之聲,卻不是猛獸腳步聲,反倒更像是人行時候衣料摩擦的聲音,學武以來,楚辰暉的聽力倒是愈發好了,尤其此刻萬籟俱寂,除了遠處木材燃燒的嗶啵,便是風吹蟲鳴,其他的雜音再清晰不過,連顧菲菲都提了小心,音量降低不少。
“什麼人在那裏?”楚辰暉雖有了判斷,卻還不敢十分確信,咋呼一聲,若是真的有人,隻當暴露了行藏,會走出來。若是無人,隻當自己虛驚一場,也無人笑話。
然而,他的聲音雖然已經放小,卻還是驚動了主動守夜的胡元章,他無事還要攪三分,更何況此時可能有事,聽到動靜,便立刻興奮起來,竄過來的同時還不忘揚聲:“什麼人在那裏?!”
楚辰暉問完之後正在屏聲細聽,倒是被身後這一聲吼嚇了一跳,不滿地看了身後一眼,再回頭,局勢已定,後發先至的胡安從林中揪了一個人出來。
那人長發零散,衣裳有劃破的痕跡,就著月光一看,還有血色暗紅,骨節分明的大手緊扣著一把晦暗無光的匕首,手腕被胡安捏住,反扣在背後,出來時踉蹌一下,單膝跪倒在地,似乎牽動了傷口,腿上流下血來。
看到真的有人,楚辰暉反而安心了,黑暗中的未知才最可怕,況且,證明了自己的聽力不錯,值得心喜。
“好膽,你這小賊可是在暗中圖謀不軌的?爹,這人交給我來處置吧!”胡元章躍躍欲試,他這回也算是第一次行走江湖,又碰上點兒事,難免興奮得不知所以。
胡安扭頭嗬斥一句:“胡鬧什麼,你們兩個,都回去睡覺!”
楚辰暉沒心情湊熱鬧,聞言扭頭就走,胡元章本就不敢頂撞他爹,再見楚辰暉那麼聽話,無人同黨,扁扁嘴,磨磨蹭蹭跟著走了,隻是仗著守夜,坐在火堆旁,還不停張望。
“睡吧,別管那麼多,有什麼事,自然有師父在。”
掀簾子進入馬車的時候灌進來一股涼風,鮑永鑫縮了縮脖子,對楚辰暉說了一句,又讓出點兒地方給他,自己扭頭就呼呼上了。
顧菲菲在畫中浮躁不定,天黑沒入林啊,果然有事,這楚辰暉,怎麼就不知道去看一看呢?一個金錠一個金錠地往外扔,墜得楚辰暉懷裏沉甸甸的,可他硬是當做不知道這暗號,把被子一卷,躺在另一側睡了。
不能去外麵,真是做什麼都不方便啊!顧菲菲憤憤然地使勁兒跺著腳回了竹屋,在心裏發狠,等她出去以後,定要好好教訓楚辰暉一頓,看他還敢不敢不分大小,不聽自己的話。
第二天眾人起來吃點兒東西繼續趕路,胡元章熬了半夜,眼睛還紅著,卻興致勃勃地跟楚辰暉說話:“你猜猜,昨夜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