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路顯然比前麵的更為好“走”,如果能夠忽略身後那如棘在背的視線的話。
絕妙的輕功快速行進的時候好像是飛一樣,腳尖隻需要在樹枝、在葉片輕輕點上一下,便可以輕鬆跨越在普通人看來不可思議的距離。
楚辰暉的輕功與顧菲菲的份屬同源,同樣輕靈優美的姿勢翩然越過院牆的時候好像風吹過樹梢一般悄然無痕。
回九華天音的途中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楚辰暉對路徑的熟悉程度仿佛已經這般來回了千百遍,輕鬆地拉著顧菲菲避開值夜輪守的弟子,到了九華山最高的峰頭——聖女院落之中。
長時間運行內力對顧菲菲來說,負擔並不是很大,對內力稍顯不足的楚辰暉來說,還是有些累的,安全之後,他籲了一口氣,就著月光,點亮了室內的燭火。
微弱的光芒並不能夠立刻照亮寬敞的內室,顧菲菲摸出了幾顆夜明珠扔在床鋪上,坐了過去,說:“把手伸出來!”
楚辰暉愣了一下,對著顧菲菲嚴肅的模樣有些無法反應,走過去,伸出手的同時問:“怎麼了?”
白皙如玉卻略顯薄涼的手捉住了楚辰暉火熱的掌心,柔和的光下,顧菲菲專注而仔細地檢查他手上的每一寸皮膚,貼近的呼吸讓楚辰暉有些不知所措,一邊想要抽手,一邊問:“你在看什麼?”
因為練劍的關係,楚辰暉的虎口處已經有了薄薄的繭子,修長的十指,清晰的指紋,圓潤的指甲,那粉嫩的甲片自然柔亮,不需要額外的修飾便顯得圓潤美好,寬大的指節因為年輕的緣故還未曾過分粗糙,但比起顧菲菲的柔夷,便顯得粗獷了許多。
“你能幹了啊,竟然會用暗器了,還用銀針當暗器,你以為你是東方不敗啊!竟然還敢往針上淬毒,就不怕紮了你自己啊?”發現指上沒有傷口,也看不到留有傷痕的痕跡,顧菲菲在鬆了一口氣之後開始疾言厲色地教訓,“把淬毒的針都交出來!沒收!”
一抹輕鬆愉悅的笑意爬上唇角,楚辰暉恍然道:“我還以為什麼事呐,你放心好了,這種毒是有解藥的,你說過的,沒有解藥的毒不要亂用,免得引火燒身,我記得的。”
說歸說,他卻還是解下了腰帶,腰帶一鬆,合身的黑衣立刻寬鬆起來,不再凸顯腰身的同時,有了一種居家的閑散舒適。
黑色的腰帶上有一道暗藍色的滾邊,點點銀芒閃爍在滾邊上,仿佛精心設計的裝飾。直接暴力撕開,呲啦一聲,一排密密麻麻的銀針映入眼簾,同樣醒目的是銀針下方三分之一的幽藍色光芒,與上麵的滾邊相映生輝。
楚辰暉坐在一旁,把玩著夜明珠,淡淡道:“你說過,暗器之中,針最好用,夠小夠銳利,又不易引人察覺,再配上厲害的毒藥,哪怕是有了戒備的人都無法輕易逃脫,不過若要做成你說的那種暴雨梨花針,還有天絕地滅透骨穿心針,實在太難了一些,你也不太清楚構造,我也找不到合適的機關巧匠,便隻有這樣用了,好在還算趁手。”
見顧菲菲盯著那些針的目光依然苦大仇深,楚辰暉眼角一彎,黑眸中亮晶晶的,比夜明珠的光芒更柔和更令人迷眩,輕聲說:“你放心好了,我是先用無毒的銀針練習過,之後才淬毒的,不用擔心,我比你聰明多了,當然,也是托你上次差點兒弄死我的福,我現在的武功好多了,有一種七竅皆通的感覺,無論是什麼樣的暗器都可以得心應手,不信,我用給你看!”
獻寶一樣就要拿過那邊兒的針,顧菲菲仿佛才醒悟,捉住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說:“別以為岔開話題我就不問了,你是專門拉仇恨的嗎?今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第一次去那個地牢吧!”
顧菲菲可不覺得楚辰暉會多麼關心那個僅有一麵之緣,且沒說過幾句話的滄瀾下落如何,原以為他費盡周折讓自己先跟他去五色門的地牢,為的是救出黃生和任丘峰,可那樣的離去,怎樣都會被人怨恨的吧,倒不如一開始就不去。
楚辰暉錯開目光,含含糊糊地說:“先前為了查看,去過一次,那時候沒想到他們會用刑,也就是在地道那兒看了看,沒有深入… …本來就是想從他們口中問點兒事情,但現在看來,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苦肉計絕不會用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