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曜堂?不是問血案不代表沒有懷疑,而是有所顧忌吧!在昌國的地盤,顧忌的自然不會是南明國的榮王爺,那麼… …京觀真的起到震懾的作用了?
心思急轉,用略帶疑惑的語氣說:“九曜堂,江湖上的第二還是第三的大門派來著,一群商人,南來北往,貨通東西,挺好的啊!”
袁大人輕輕地笑了,擺擺手,讓周圍的人都退下,單色的木製地板和立柱,白色的輕紗下壓了玉器,侍女離去的時候拉好了簾子,剛才還四處透風的水榭轉眼間便成了一個封閉的房間,不,不是封閉的,半透明的輕紗擋不住來往的風,微微鼓動,然而,這已經足夠談論一些不想讓人聽到的話題了。
關上門窗談話,表麵上隱秘,其實裏麵的人根本察覺不到外麵貼著牆角偷聽的人,反倒是這樣的敞開,看著四處透風,輕紗也很難遮擋內外的景色,但是周圍有什麼動靜都可以收於目下,半透明的輕紗甚至隔絕了唇語的可能。
“楚少爺,仙畫的事情還是我一手傳開的,所以,咱們還是不要兜圈子了,我想要問你能夠做到什麼程度,九曜堂,已經太大了。”
排名第三的九曜堂看起來實力弱小,甚至連排在它後麵的門派都不覺得這個門派有什麼了不得,一個七星逐日陣罷了,若是不給他們時間容許他們布陣,或者壓根不讓他們湊夠布陣的人數,他們的武功也就是二流而已,壓根兒不足為懼。
比起其他幾個門派對國家對地方的控製勢力,九曜堂顯然更加鬆散一些,南北東西,貨運有無,各地各縣,甚至大一點兒的鎮子,都有九曜堂的存在,比起那些一般人買不起的古玩字畫,九曜堂最賺錢的買賣顯然是消息。
其次,是那些不掛著九曜堂的牌子,卻被九曜堂暗中照顧的各個商鋪。
若是各門各派都列一個財產清單,九曜堂未必不是最富的一個。
看似一盤散沙,但卻敵不過這沙子多,又是金沙,總有人看到眼裏拔不出來。
五色門的做大是各大門派縱容的結果,其存在不僅僅是磨礪弟子的磨刀石,也未嚐沒有試著用五色門來分割九曜堂利益的想法,可惜不成功。
不成功的原因有很多,如同女色容易換取消息一樣,女色也容易讓人心生警惕,反而是利益糾纏的生意比較容易讓人透露消息,各人說出的消息都是自己不在意的那部分,透露出來給生意夥伴是為了博取好感,九曜堂的金字招牌掛在那裏,童叟無欺還是毋庸置疑的。
消息來源的渠道上,五色門的名聲在哪裏擺著,門派中盡是些下九流的角色,他們又能夠接觸到多少大人物,知道多少大消息?哪裏比得上做生意都做到豪門望族之家的九曜堂。
唯一占優的便是消息的便宜,但這份便宜也要看準確程度,九曜堂經營多年,他們的消息不說十之八九的準確,至少也都是八九不離十的準確才會拿出來說,而五色門,總有那等無良的為了一時的利益而出賣假消息,信譽沒有了,又憑什麼來跟九曜堂比?
這樣的五色門自然沒有存在的必要,即便是蕭墨清不出手,遲早也會有人出手收拾。而沒了五色門,九曜堂就愈發顯眼了。
“太大了,是什麼意思,朝廷容不下了嗎?”楚辰暉看向袁大人,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有著疑惑不解,是真的疑惑不解,袁大人是以什麼身份說出這樣的話呢?朝廷官員,還是江湖人士?
袁大人放下茶盞,薄唇輕啟:“我這個人,最愛財,愛財如命。別人都說隻要給的錢足夠,沒有我不做的事情。這話不對,若是有人給錢讓我自殺,便是他給再多的錢,我也不會做。愛財如命,可這財到底替不了命。沒了命,便是有幾輩子花不完的財,又有什麼意思呢?但有命沒錢也不行,這錢就像是咱們呼吸的氣,有人讓你喘不過來氣了,你怎麼辦?”
楚辰暉靜靜地聽著,這開頭的轉折太大,他聽到最後才稍稍有些明悟。
“九曜堂太大了,它扼住的不止是其他門派的脖子,也扼住了朝廷的脖子,讓這麼多人呼吸都不順暢了,誰又能容得下它呢?”袁正譽輕聲問著,唇畔還帶著笑意,仿佛在說哪個侍女跳得好,該賞。
楚辰暉挑眉:“它以前很小嗎?”
九曜堂的大又不是今天才大起來的,各大門派和朝廷那麼多年都忍了,怎麼會如今忍不住?而且,袁正譽到底還是沒說明他代表的是哪方,這是自己還不夠格知道的消息嗎?
袁正譽定定看著楚辰暉,四麵輕紗圍繞的水榭如同一個封閉的房間,僅剩兩人的室中,坐於主位的大人看過來的視線帶著莫名的壓力,無人說話的寂靜增添了沉默帶來的不安,楚辰暉穩坐如泰山,紋絲不動,平靜地等待解惑。
這般靜默地看了一會兒,袁正譽忽而笑起來:“我倒是小瞧你了,你的眼裏竟然看不到野心,那你是為了什麼跟九曜堂作對呢?”
問出這一句卻不等答案,好像知道楚辰暉不會回答一樣,他繼續說道,“以前不是沒有人動過九曜堂,隻是被它給打壓下去了。你大約沒有聽說過,百年前,李氏皇朝時期,排名第二的機關門不知何故跟九曜堂敵對,那會兒,九曜堂的排名還在第五,實力應該是不如機關門的,然後… …你猜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