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章 夜臨(1 / 2)

不知道這種********是怎麼計算時間的。

貴妃娘娘香消玉殞的消息傳出宮中的時候,皇帝的新寵已經換成了一個不出名的小貴人,於是,頂著貴妃名號風光大葬的女人到底成了昨日黃花,往日的恩寵都成了灰燼,風一吹就散,沒能夠在皇帝的心中留下多少痕跡。

中規中矩的葬禮都是由禮部辦的,這樣的葬禮一般人也看不到全貌,顧菲菲也隻是站在房頂上,遙遙望上一眼,看了個滿目白飛飛,歎息一聲作罷。

給自己稱作皇姨的可能是自己母妃的女人下毒藥,楚辰暉他到底是個什麼心思呢?她越來越看不透了。

說他重情,他千裏迢迢來尋蕭讓,雖也有讓蕭讓協助自己的緣故,但這其中不可能沒有舊日的主仆情分在,否則何須費這麼大工夫來尋這個人,天下間難道沒有比蕭讓更得用的嗎?

說他不重情,楚王府出事的時候誰都不念,對自己的母妃也隻是一句“死了才好”,跟胡安走後更是問都不問蕭讓一句,仿佛壓根兒沒有這個人一樣。還真是矛盾得可以,矛盾得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苦惱地皺眉,一味地讚同他的所作所為,是不是等於縱容他在任性妄為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呢?可是自己憑什麼教育他呢?

“小姐,門口有位姑娘來找!”

阿飛在下麵高聲喊,青天白日的,站在房頂上的小姑娘白衣飄飄,仿佛隨時欲羽化仙去一般,很少有人敢大聲驚動。

當然,他們不敢大聲驚動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這姑娘太厲害了!

“誰找我?”冷清清的聲音做不出嬌柔甜蜜的感覺,反而因為這種真水無香入了耳中再難忘卻。

除去內功,九華天音的音攻之術雖然要大打折扣,毫無威力,但在某些方麵,魅惑的意思反而更濃,給人留下的印象反而更深。

一隻腳平平地向前邁步,踏在虛空,下一刻,不出所料地墜落,仿佛折翼的蝴蝶,失羽的白鳥,眼看著便是要摔下的慘劇,卻在落地的那一刻平穩如初,仿佛她隻是邁了一步,便從房簷上走到了地麵。

屢見不鮮的情形無論看到多少次,都讓人忍不住驚歎這輕功的絕妙,阿飛眼中的讚歎一晃而過,沙啞著聲音道:“是一位自稱紅秀的姑娘,說是… …說是紅鸞的姐姐,聽聞小姐要走,特來見上一麵。”

“紅秀?”顧菲菲沉思片刻,已經想起是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遊園會上被某位夫人提及的前仁安坊頭牌,袁大人的小妾,可不是就叫做紅秀麼?

紅秀,紅鸞,倒真的像是姐妹一樣。

輕輕一笑,說:“我去大廳等著,你帶她進來吧!”

顧菲菲今天梳的是百合髻,蕭讓推薦了一個巧手的丫鬟,梳頭發確實不錯,各種發髻信手拈來,就是頭油用得多了點兒,總感覺有些悶氣。

“許久不見,妹妹可是不記得姐姐了?若非老爺告知,姐姐還不知道妹妹竟然已經得了好歸宿呐!”嬌聲近耳,隨著聲音邁入廳中的女子梳著姑娘的發髻,一縷長發垂在耳側,金步搖叮當,眉梢眼角的風情魅人,七分顏色,三分裝扮,真可謂是十分美人。

粉紅色的長裙穿在女子身上並不顯得輕浮,反而多了一些嬌嫩,十幾歲的年紀也正是花兒一般,不過對這個女子來說,可能是老了吧!

仁安坊的姑娘最好的年華在八九歲到十四五,紅秀是前頭牌,她如今已經有十九歲了吧,將近二十的女人在這個年代已經不能夠稱之為年輕,若是未出嫁,被叫做一聲老姑娘都使得,若是出嫁如她,做別人小妾,也是最好的結果了。

顧菲菲翻遍記憶,確定這個紅秀跟紅鸞也就是幾麵之緣,模糊可稱為姐妹,好歹都是一個地方的,卻也不是什麼親姐妹,交情一般。

聞得此言,便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也不吩咐看茶,也不詢問來曆,反正她總是要說,不是嗎?

“怎地不見妹妹的小郎君?老爺可說了,楚少爺是極為有能耐的,妹妹跟著他,定然會有好日子過,不會像姐姐一般… …”紅秀說著似有幾分傷神之色,低頭用絲絹輕輕擦拭眼角,仿佛抹淚一般,見顧菲菲不為所動,又道,“妹妹可莫要誤會,姐姐並非是來訴苦,隻是聽聞妹妹要走,好歹相識一場,想為妹妹餞行而已。”

袁正譽把這樣的消息告訴這個女子是何目的?

難道他以為自己還是那個紅鸞不成?

他讓這個女子前來,就為了攀關係餞行嗎?

顧菲菲可從來沒有小看古人的智慧,經過韋華陽一事,她可不信顧菲菲這個名字無人知道,無人猜到,隻是,那些人還都不敢確信吧!

“還不到走的時候,何須餞行?”顧菲菲矢口否認,她可不想跟亂七八糟的人打交道,給阿飛一個眼色,阿飛點頭,上前道:“這位姑娘還是請回吧,我家小姐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