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暗器!”
最後一把銀針飛出,就在那老者躲過的時候,一杯水撲麵而來,沒有上次那般濃重的煙氣,一股淺淡的灰色飄過,竟是無意中把老者眼中的毒給洗去了。
老者眨了眨眼,抹了一把臉,發現眼前重新清洗起來,哈哈笑著,也顧不得追究為什麼是潑水,水又是從哪裏來的,再次追要仙畫。
楚辰暉冷冷地看了一眼身邊的隨從,因為那杯水,他已經斷定這老頭的來路跟上次那個老頭絕對不一樣,眼前這位可能就是九曜堂的普通長老吧!
不過,他為什麼要引著自己往九曜堂祖輩長老的方向想呢?
衣襟上全是血跡的隨從又咳嗽了兩聲,就在楚辰暉集中精力對付那老者的時候,他衝了過來,楚辰暉不妨被他擦身而過,懷中驟涼了一下,絲帛已經不在。
“小子,你還想往哪裏逃?今天不交出仙畫,你隻有死路一條!”
要去追那個隨從的楚辰暉被老者一拐杖打中腹部,一口鮮血噴出,若非以內力卸力硬抗,這一拐杖下來,便要筋骨盡斷,其中力道著實不可小瞧。
“老頭,你沒看到那人逃了嗎?他剛才拿走了仙畫!”楚辰暉抹去嘴角的血,一邊躲著,一邊說出事實。
老者固執地不肯信:“老夫的眼睛很好,他手中分明沒有東西,別以為這樣說便可以蒙蔽老夫,快點兒交出仙畫才是正經!”
沒有!楚辰暉差點兒再吐出一口血,難道他以為的仙畫就是帶著卷軸的那種不成,可以團成小團的絲帛隨便一握便看不到了,更不用說還可以藏在袖中,懷中,他眼睛是怎麼看的啊!
攻勢不減中連說句話也不能,楚辰暉很快不敵,被老者擒在手中。
“交出仙畫,饒你不死!”
四野裏安靜無人,車夫和那個隨從早不知跑到哪裏去了,留下的馬車也毀掉了大半,馬兒跑了一段路無人驅使,也就停了下來。
楚辰暉冷笑著掙紮,在掙紮中變換姿勢摸準穴道,莫大的吸力讓老者體內的內力流水一般奔湧,老者一驚,此時想要放手已是不能,楚辰暉雙臂扭在身後,以一種極不舒服的姿勢吸著內力,過於龐大的內力不能夠很快收為己用,七竅滲出血絲,形狀淒慘。
半晌,終於能夠分開的兩人都不好過,一個癱倒在車板上,驚怒交加,一個扶著僅存的半截車廂狠狠往外擊出一掌,樹倒石崩,被迫把多餘的內力散掉,以免自己噴血而死。
“你,你這是什麼邪門功夫?”老者驚問。
“九曜堂的長老?”楚辰暉問了一句,並不指望答案,見對方沒有否定,便隻當是默認,冷笑,“派你來對付我的人沒有說嗎?我武功的特點便是吸人內力。”
在顧菲菲第一次用北冥神功吸走九華天音七位長老的內力後,這個武功便不應該是秘密,可是這麼長時間了,過來對付他們的人顯然都不知道這一點一樣,又或者,他們知道,卻沒摸清楚門道,不知道如何吸,所以才疏於防備。
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目前唯一能夠占便宜的了!
看到對方眼眸中劃過的一抹陰鷙,楚辰暉暗喜,不指望他能夠辦成什麼事,但埋下一顆種子也許以後有用。
最初的殺光政策在對方層出不窮的人手之下,多少也有了些轉變,離間分化,也是不錯的手段,何必廢了力氣殺來殺去呢?藏在暗處的人那麼多,幾時能夠殺得完呢?倒不如讓他們自己去鬥,反正,這老頭還有內力,也不是沒有一鬥之力。
“剛才那個背叛我的隨從趁亂偷走了仙畫,我要去追,你若是不信,隻管追來,不過,憑你現在的功力,我還真不看在眼裏,也許,死在我的手中,是某些人為你選定的歸宿?”楚辰暉說完,徑自向著一個那人離開的方向追去,雖然十有八九是追不上了,但總要亡羊補牢一下才能甘心。
此時此刻,夜風再冷也無法冷卻他心頭的怒火,若是找到那個人,非要把他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不可,隻不知道顧菲菲發現之後會采取怎樣的應對手段。
在楚辰暉離去不久,老者拄著拐杖起身,他的內力被吸走一半多,對付常人也就罷了,對付楚辰暉還是差些。此行被吸走內力可以說是一不留神著了道,得了便宜的小子固然可恨,但那些明知道對方如此,卻不提前告知的人,顯然更是可恨。
紫金拐杖重重地落地,老者滿麵陰鬱地回返。
“這就是仙畫嗎?”
小樹林中,光線微弱,月光穿不透層層樹葉,憑借著目力,展開絲帛,如水的光澤流動在畫麵表層,華麗耀目,一時間竟然看不清畫中情景。
運足目力,再去看,竹林青蔥,少女絕美,兩者結合,簡單的畫麵便有了一種莫名的活力,更何況,那少女還是活著的。
眨眨眼,再眨眨眼,顧菲菲聽到的內容還停留在爭鬥時的鼓鼓風聲上,怎麼一轉眼,平靜了不說,畫外還換了人。
楚辰暉又丟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