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次不算,這次不算… …”
高高的樹下,滄瀾扯著顧菲菲的衣袖歪纏,兩人年齡有差,身高有差,高個兒求著矮個兒,先曲了自己的雙膝,彎了腰,姿勢別扭,偏偏她自己還不覺得,嘟著嘴隻顧撒嬌,一副小孩子耍賴的模樣。
顧菲菲眉眼含笑,故意逗道:“先前可是說好了的,你說話不算,要長長鼻子的!”說著,手抵在鼻前,做了一個鼻子長長的古怪模樣。
這會兒看上去,她方才有了幾分符合年齡的稚氣。
“啊,你們在做什麼?姐姐,咱們也一起吧!”滄瀾指著前方,故做訝然,追上了跑在最前頭的楚辰暉,也就是一轉眼的工夫,樹下就剩了顧菲菲一個。
“一個個跑得飛快,真想讓我落到最後啊!”她一心多用,早知楚辰暉他們也在比試,見滄瀾已經摻和進去,也不再猶豫,追了上去。
她原就不是仗著輕功取勝,自然馬上到了最前頭,跟楚辰暉並肩,楚辰暉難得的孩子性氣,拉著她的手,說:“咱們一起贏他們!”
眉梢上跳脫著喜悅,眼睛裏華光隱現,求勝之心熱切,那張麵癱臉上多少有了幾分屬於少年人的英姿勃發。
顧菲菲一怔,她好像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樣子。
“好啊!”一笑欣然,拉著他齊心協力,速度又快了兩分,眼看著那個葫蘆型的穀口就在眼前,他們是贏定了。
立住腳回頭,笑眯眯地等著看最後的那個,不用問,一定是鮑永鑫。
從比試的人來說,這一點便已經確定了,嶴青的武功不知道,但鮑永鑫常年專研醫術,於武功上並不十分熱衷,輕功也未見高明之處,輸的幾率本就高,他如今婚事未定,心懷忐忑,就從討好大舅子這一點來說,他也不會贏了嶴青,兩者相加,輸便成了必然的。
顧菲菲已經在想鮑永鑫那樣一個沉穩的人學狗叫是什麼樣子了。
片刻後,嶴青立在顧菲菲的身邊,讚歎道:“菲菲的輕功真是絕妙。”
任誰都看得出顧菲菲用的並不是輕功,他不提也就罷了,這一說,倒讓顧菲菲覺得他虛偽,瞥了他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
滄瀾爭勝心切,先鮑永鑫一步到達,她原是笑著的,可是看到鮑永鑫慢了一步,臉不紅氣不喘地說:“是我輸了。”
笑容立刻掛不住了,改為嘟嘴吊油瓶了,拉著鮑永鑫往前走了兩步,指著後頭的人說:“是我們贏了才是,看,我們不是在他們前麵嗎?”
因為沒有確定終點的具體位置,隻說是“穀口”,可穀口的位置可不是方寸之地,這麼大的地方,往前一點兒,更近一些,便說是贏了,也可以算過。
顧菲菲愣了一下,反應奇快,拉著楚辰暉依樣做法:“我們也沒輸!”
一眼之下,四人便把目光都投向了嶴青,他還站在原地,這般說來,卻是離穀口最遠的一個了,就是他輸了。
嶴青一笑,說:“看來妹妹的腦子還挺好使的!”
這一句不像是誇讚,有些意味深長。
甭管什麼意味,滄瀾都沒有聽出來,隻要輸的不是她,也不是鮑永鑫,她就高興,笑著催促:“學狗叫,學狗叫,輸了的學狗叫!”
隱逸穀的下人武功也不錯,這會兒都趕了上來,見到自家小姐拍著手笑著讓少爺學狗叫,忙都低了頭,巴不得這會兒還在岸邊。
楚辰暉瞥了嶴青一眼,帶著顧菲菲往穀中走,既不湊熱鬧,也不解圍。
滄瀾鬧了一陣兒,嶴青隻是無視,最後還是鮑永鑫解圍,拉著她說:“別鬧了,咱們快進去吧!”
滄瀾嘟著嘴不樂意,鮑永鑫溫言勸了幾句之後,她才勉強聽話,哼哼著走開了。
這麼一鬧,嶴青臉上多少有兩分尷尬之色,忙招呼道:“隱逸穀很少有外人來,菲菲既是來做客的,自然要當做貴客款待,我先領你們去安頓下。”
一般做客人家,多是要先拜見長輩的。似是為自己不同尋常的安排解釋,他緊接著就說:“繼母如今懷有身孕,心情煩躁,不喜見人,今日天色也不早了,還是待我稟過繼母,明日再來拜見吧!”
“如此甚好。”楚辰暉無所謂地應了一聲。
顧菲菲害怕規矩多,能晚一天見便晚一天的好,忙道:“不知我們去是否有打擾,若是就算了,本就是看看風光,沒必要攪得人不得清淨。”
話中暗含的意思分明就是不想見,也未曾婉轉多少。
嶴青詫異地看了顧菲菲一眼,好像沒聽明白一樣笑道:“不打攪,能得菲菲來穀中做客,自此後,隱逸穀也可謂是仙靈之地了。”
“累死了,怎麼還沒到啊!”滄瀾走了一會兒便不耐,她如今也是懷著身孕,隻是月份還小,並不十分明顯,倒像是胖了兩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