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才落入耳中,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眼前,暗綠色的衣裳跟林木融合一體,尤其在這深夜之中,竟是不分彼此的融洽。
“菲菲,可是他做錯了什麼惹你不快?”蕭墨清站在青嵐之前,擋住了顧菲菲的視線,他的保護姿勢隱含著一絲不悅。
青嵐聞言單膝跪地:“屬下不敢!”
緊張中,他全忘了身上隻存片縷,涼颼颼的夜風拂過最敏感的肌膚,抖了抖,脊背上的淺淺白印阡陌縱橫,像是鞭子抽打之後留下的疤痕。
顧菲菲原是笑得直不起腰,見到蕭墨清,方才好了點兒,漸漸歇了笑聲,抹去了眼角的溢出的淚珠,搖頭道:“沒事,不****的事,隻是覺得他好玩兒,捉弄他一下罷了!”
精神力能夠探查外界的事情,她不好說也不能說,事實上這對習武者來說更像是第六感,比如說感受到有人盯著自己的直覺,但他們一直都沒有具體的對此的研究,若是她說出來了,需要解釋一大堆名詞麻煩不說,也容易讓人摸到自己的弱點,對蕭墨清,她的信任還不夠。
楚辰暉閑閑地垂下劍尖,冷冷道:“我們又沒做什麼,你何至於這麼緊張?”
還沒做什麼,感情光著的不是你!雖然是深夜,但是,太丟人了太丟人了,他怎麼就沒看出來這小子的劍那麼快呢?青嵐心裏吐槽,表麵上還是跪得板正,低著頭一副恭敬模樣。
蕭墨清故做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道:“原來是我誤會了。失禮。”說著向楚辰暉拱了拱手,絲毫不因他年紀輕而輕慢,這樣的態度讓楚辰暉滿意了不少,不再言語刺人。
“哥哥怎麼來了?可是怕我們‘糟蹋’了你‘身邊人’?”眼睛彎彎,嘴角含笑,顧菲菲意有所指地向後瞥了一眼,蕭墨清來得太快,擋得太嚴實,她還什麼都沒看到呐,真可惜!
猜出顧菲菲在想什麼的楚辰暉臉色更黑,把長劍遞給她,由她收了起來,拉著她的手,說:“今日天色已晚,就不打攪教主了,我們自去。”
“著什麼急啊,明天再下山也是一樣的啊,天已經黑了,路不好走啊!”顧菲菲抗議。
蕭墨清笑著留客道:“既然已經上來了,便住一晚再走吧,也不差這麼點兒時間。”
密林離客房並不是很遠,隱約的吵嚷聲已經傳來,望了那邊兒一眼,蕭墨清仿佛才想起來地說:“剛才那一曲可是菲菲彈奏的,我竟從未聽聞,不知曲名為何?”
“那一首啊,叫做《十麵埋伏》,可是我自創的,可還入耳?”顧菲菲大言不慚地攬功,反正這世界的曲子還沒有這麼一首,說是她自創,頂多也就是個盜版吧!
“可堪天音!”蕭墨清讚了一聲,仿佛不急著去處理九曜堂的人被殺事件。
楚辰暉冷哼一聲:“不要聽了什麼曲子都覺得是你們家的!”
顧菲菲一怔,反應了一下才明白楚辰暉這是懷疑蕭墨清讚歎的用意,再見蕭墨清一臉被汙蔑的冷峻,自辯道:“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她又不知是不是該懷疑蕭墨清問這句話的用意。
一時有些煩躁,也沒了多留的意思,道:“哥哥有事就去忙吧,總有時間再見的,我們就先下山了。”
蕭墨清不知為何顧菲菲突然改了主意,隻當她信了楚辰暉的言外之意,歎道:“我本無它意… …罷了,你們趕緊下山吧,莫被別人看到你們蹤跡。”
顧菲菲點點頭,看似乖巧,卻已有不耐,正好楚辰暉拉著她走,便順勢離開,再未回頭,也就沒有看到蕭墨清在她走了之後立刻冷下來的臉色。
“你先回去換一件衣服,一會兒再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蕭墨清扔下一句話給青嵐,便往林外而去,出了林子正好趕上來找他的人,一同去了九曜堂客居的院子… …
下山過程中一路無話,直到在鎮中客棧房間歇下,楚辰暉才解釋他對蕭墨清的態度為何如此冷淡:“九華天音是江湖中的第一大門派,它的消息並不遜色於九曜堂,更加不會不如那個不入流的華陽山莊,連南陽都能夠得到的消息,雖然不乏是韋華陽故意給他的,但這樣的消息,難道蕭墨清收不到嗎?還說什麼把你當做妹妹,若是真的把你當做妹妹,豈有看著妹妹家被毀而坐視不理的道理?即便礙於其他門派不好出手援救,難道傳一個消息都來不及嗎?若不是南陽的消息,咱們隻怕還不能報仇報得這般痛快呐!”
顧菲菲坐在自己的軟榻上,看著楚辰暉,眨眨眼再眨眨眼,無辜回望,慢吞吞道:“你是在跟我解釋什麼嗎?”
楚辰暉流暢的發言一滯,再看顧菲菲那一副完全不當回事的態度,氣惱,他到底是為什麼要跟她解釋這麼多啊!
怕她誤解嗎?還是要摸黑蕭墨清?
“我知道蕭墨清那個人有問題,什麼機關門不機關門的身世暫且不說,他身邊能夠有軍士作為護衛就很不簡單,再加上那個很可能跟九曜堂脫不開幹係的暗哨,我早知道要防備他了,你是在擔心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