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去九華天音,顧菲菲難得有了一回禮數,先下了帖子,即便淮南國沒有了九曜堂在,消息也是不難傳遞的,最開始納入明教的人中也有蕭墨清的人,各個門派送信自有自己的渠道,否則容易受製於人,那人被派出做事,上頭自然有聯絡的人,隻不過時日長了,這條線由明轉暗,已經成了半公開的。
蕭墨清傳回來的消息很快,才不過半個月的工夫,信件便已經傳到了顧菲菲的手上,若說有什麼不好,便是那信件略微有些麻煩,遣詞行文總有一股子酸腐氣,即便文言文對顧菲菲來說並不是什麼難關——素質教育的那點兒功底她還是有的,但是能不看,誰也不會耐煩看那羅嗦繁複的文字,何況意思還是早就猜到的。
收到了回信就動身,這一回兩人誰都不準備帶,阿飛跟杜冉忙著在國內建立消息網絡,沒有了九曜堂的存在,消息傳遞這一塊兒也要自己抓起來才好。
還有經濟。
顧菲菲學政治的時候記得最深刻的一句話便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手裏有錢沒錢,不說能不能辦事,底氣都是不一樣的。
為此,她在臨走的時候忍痛丟了一大筆錢給薑檢,那三個匣子滿滿的銀票差點兒讓薑檢的眼睛脫框,知道仙子有錢,九曜堂被洗劫那麼多分堂,沒錢才是奇怪,但是有錢到這種程度,薑檢終於有些理解為何九曜堂非要挑唆淮南國對付明教了,就算是大門派,白白損失這麼一筆錢,也痛得受不了啊!
而且,還有麵子的問題,江湖上排名第三的九曜堂被兩個初出茅廬的人給掃了麵子,那是怎麼打擊報複都不為過啊!
敵對的最初,怕是誰也想不到那兩個人會有如今的結果吧!
不過,就算是又怎麼樣呢?一個皇帝而已,怕是還不會被這些大門派放在心上。
“九曜堂這件事還不算完,因為不知道他們的具體聚集地點,所以我們也沒辦法斬草除根,隻怕我們一走他們就會發難。”
顧菲菲沉著冷靜地說:“我想了想,他們大約也就是兩種方法,一種是封鎖咱們的經濟,就是不讓外麵的東西流入咱們這裏,也不讓咱們的東西流出去,像是以前對付機關門一樣的手段,不過我覺得,他們這樣做大概不能夠成功,淮南是農耕為主的國家,咱們自給自足基本沒問題,他們想要封鎖有點兒困難。所以,很有可能用第二種方法。”
很少見顧菲菲如此正經地分析事情,薑檢聽得有理,點了點頭,一邊思索著一邊等著聽後麵的話。
“第二種方法比之第一種就簡單多了,他們隻要派人來破壞咱們的經濟就好了,比如說燒了糧草,毀壞了官倉,再給一些大商家找找麻煩,啊,對了,國中的大商家隻怕跟他們都還有些扯不清的關係,若是從明轉暗,轉到了地下去做,可就麻煩了… …”
越是想越是覺得九曜堂棘手,顧菲菲就像是遇到了會鑽洞的老鼠,就算她不害怕,也有捕鼠夾,可老鼠不露頭,她也是毫無辦法,總不能夠為了打一隻老鼠,把家破壞了吧!
腦海中突然冒出曾經看過的一個電影情節,一個別墅,因為一隻小老鼠,最終被兩個急於抓住老鼠的人給破壞了一個千瘡百孔轟然倒塌喜感非常。噗嗤一聲笑起來,倒引得楚辰暉莫名,看了她一眼,“又想到什麼了?”
“想打老鼠,卻怕傷了玉瓶。有所顧忌總是落了下風,真是不好辦啊!”歎口氣,顧菲菲單手撐著臉頰,歪著頭看楚辰暉,“你有什麼好辦法?”
楚辰暉揚了揚手中的信,說:“好辦法不就在這裏嗎?”
那封信便是蕭墨清的回信,顧菲菲搶過來仔細掃了一遍,確定上麵沒有提到“九曜堂”字樣,正要問,忽而眼睛一亮,拍手道:“我知道了,你是想要用九華天音對付九曜堂,就像咱們以前在昌國做的那樣,不需要蕭墨清出麵,隻需要他提供消息就好,一打一個準兒,總不會有問題了吧!”
“九華天音… …”薑檢出聲,有些猶豫,“九華天音和九曜堂的關係不錯,蕭墨清會同意麼?”
作為一教之主,蕭墨清在哪裏也要被尊稱一聲“蕭教主”,結果到了他們的口中,便是連名帶姓地叫,全無半分敬畏。
顧菲菲是親近慣了,不喜用尊稱。楚辰暉則是純粹的討厭那個人。薑檢卻是不把那人放在心上,天高皇帝遠,離得那麼遠的一個教主怎麼也不會為了這點兒小事找上門來,此時殿中就他們三個,說話隨便一點兒,既能討了顧菲菲的喜歡,又不會提醒他身份的差異,很自在。
“這個無須擔心。”楚辰暉很有把握地說,“上次給蕭墨清洗毒我就發現了,他身上中的毒非常濃厚,這證明他很有可能長期服食毒藥,若不是身邊的人暗害,便是有人用控製性的毒藥來控製他做事,”頓了一下,對上顧菲菲訝異的目光,說,“你還記得咱們曾經在水下聽過的對話嗎?那必然是一個龐大的計劃,一個龐大的組織,但是咱們一直都沒有聽說過… …一個組織想要控製人的方法也不外是那麼幾種,一種便是你說的洗腦,從小培養從小灌輸給他們一個思想,另一種便是用藥物控製,這兩種方法也可結合使用,蕭墨清的情況應該是後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