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電梯一直上到頂層,走出電梯,孫歡頓時感覺眼前一亮。整個頂層並沒有分割開來,而是保持了一個完整寬闊的大廳,四周全部以玻璃密封,並在外麵加裝隔熱薄膜,在考慮采光性能的同時也隔絕了大部分的熱量,使得人在這裏感覺到的隻有舒適。
地麵上用瓷磚鋪成了幾個漢字,在漢字周圍還勾勒出了幾十個圖案,漢字和圖案很有立體感,猛地一看似乎能夠從地麵上升騰起來,隻是讓孫歡遺憾的是這些字和圖案他一個也不認識。
大廳邊緣擺放了幾張辦公桌,幾個年輕人正圍在桌前小聲說著什麼,聽到電梯的聲音所有人集體回頭,就連辦公桌後麵的一位白發老頭也抬起了頭,用他渾濁的雙眼看著。
同時被數道目光盯著讓孫歡很不舒服,出於本能的他開始向柳痕身後躲去卻被對方一把推到了前麵,兩人在半押解半推搡的情況下走了過來。
“老不死的,這是最後一個。交給你了啊。”柳痕衝著桌子後麵的老頭大叫著,同時猛地用力把孫歡推到了桌旁。
孫歡剛要起身,一雙醜陋恐怖的眼睛幽靈般橫在他的麵前,與此同時,他的雙手也被兩個鉗子一樣的東西緊緊夾住,疼痛的信號讓他本能的“哎呀、哎呀”叫個不停。
老人原本渾濁的雙眼此時變得清澈透明,兩道碧綠色的光芒不停閃動著,海量數據從孫歡身上出現、組合並最後彙聚到老人的眼中,兩隻幹枯消瘦的手掌和老虎鉗沒有多少分別,在他的控製下孫歡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陣陣涼意反複侵襲著孫歡的身體,在老人的注視下,孫歡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拔了毛的雞一樣正在等待著屠殺,自己的所有秘密正在緩慢而穩定的暴露在老人眼前,就連自己的記憶仿佛也被老人仔細、反複咀嚼品味著。
讓人不舒服的感覺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告一段落,老人眼中碧綠色的光芒消退、雙手鬆開孫歡之後,早已大汗淋漓的孫歡雙腿一軟,十分沒有形象的癱軟在地上,而且手腳還在不由自主的抽搐著。
“這個家夥好像很弱啊。”
“他真的和我們一樣嗎,看上去這麼差勁。”
“他應該是個普通人吧,我從他身上感覺不到靈力波動啊。”
“普通人怎麼會到這裏來?”
“是不是誰搞錯了。”
竊竊私語在周圍的人口中反複發生,原本安靜的大廳內響起了一陣令人厭惡的嗡嗡聲,柳痕微微一皺眉,徑直向老人走去。還不等她開口,老人那破風箱一樣的聲音便在眾人耳邊響起。
“他通過了,以後算是這群小王八蛋的同學,現在統統給我滾出這裏,小癟犢子。”
老人重新蜷縮在椅子裏,摸出一瓶看不清名字的白酒猛灌一口,而後心滿意足的打了一個飽嗝,刺鼻辛辣的劣質白酒味肆意飄開,配合著老人噴出的帶著隔夜飯味的臭氣,熏得幾個年輕人急忙捂著鼻子躲得遠遠的。
柳痕捂著鼻子點點頭,從懷裏掏出一瓶東北散裝白酒放在桌上:“早晚喝死你個老不死的。”
老人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伸手把白酒搶在手裏,開蓋、牛飲、吐氣、回味整個過程順暢至極,原本蒼白消瘦的臉上開始浮上幾絲紅暈。
“還是你個小妮子知道孝敬我。現在的年輕人啊,一代不如一代,你看看這些廢物都是什麼東西。”老人用手一指眼前的幾人,最後把目標定格在孫歡身上:“看看他,還孫家的長子呢,廢物一個。也不知道孫傳承那個小子怎麼教他的。”
“你認識我爸爸?”孫歡詫異的看著老人。
“我還認識你爺爺呢!”老人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滾!都給我滾吧!”
在老人不停的咒罵聲中,幾個年輕人在柳痕的帶領下乘電梯離開大廳,一路向下一直走到地下一層才最終停了下來。看到所有人離開之後,慵懶邋遢的老人突然嘿嘿的笑了起來,眼中的渾濁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精明幹練的目光。
隻是老人的笑聲實在是有些陰冷,在空曠的頂層大廳中仿佛是一群野鬼在厲聲哀嚎。
地下一層。
“全部上車,我們要去的地方有點遠。”柳痕甩下一句話之後拉開一扇車門坐了進去。
“耶!” “嗚呼!”
“哈哈!”
“哇哦!” “酷!”
幾個隨行的年輕人怪叫著撲向幾輛車,最後一個還“善意”的回頭送給孫歡一個鄙視的笑容:“小子,會開車嗎。哈哈哈哈!”
“什麼意思?哦對了,我坐哪一輛車。我不會開車。”孫歡無助的向其他人求救,隻可惜沒有一個人搭理他。
一輛黑色奧迪A6穩穩停在孫歡麵前,車門自動打開後柳痕的聲音傳出:“上車!我們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