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名在外,有時候也不是壞事,宋驊影有些無奈地苦笑。
宋驊君聽了,臉上非但沒有絲毫高興的神色,眉宇間的憂鬱又深幾許,“姐姐與那原側妃起衝突了嗎?”
“放心放心,你姐姐是怎麼樣的性子你還不清楚?能讓自己吃虧嗎?”宋驊影笑著拍了拍他的頭,“倒是你,這些日子有沒有繼續乖乖地用湯藥洗腳?”
當初穎兒給君兒看完腿後,說他腿上的筋脈並沒有全毀,當時他不能治愈,卻並不代表以後也不會。當時他便開了副藥方給君兒,要他每隔五天便做一次足浴,保護腿腳不致萎縮。
宋驊影推著君兒邊走邊聊,進了村子,有點好奇地看到每個人見到李叔和宋驊君都熱情地打著招呼。莊子裏的人她自然知道,但是李叔君兒他們什麼時候跟村民們這麼熟絡了?
李叔見宋驊影不解,便笑著介紹道,“這件事老奴正想跟小姐報備。小姐準許老奴便宜行事,所以老奴和二少爺商量了下,將自作主張了,希望小姐聽了不要見怪。”
“李叔,我將君兒和整個無白居都交到你手中,自然是信任你的,李叔有什麼事情,做主便是了。”宋驊影對李叔是絕對的信任。
李叔的臉上有一些興奮,嘴角動了動,醞釀著怎樣出口,卻誰知被君兒搶了說了。
“姐,李叔將這個村子裏的地都買下來了,村裏的農戶耕種的都是我們的地。說起來,姐姐現在已經是個不小的地主咯。”
“全都買下來?”當初也不是沒想過要買下這些地,但是這個村子土地的主人原本是屬於京城的某位大員外家的,無論出多少價錢他都不賣,現在怎麼會賣了?
“小姐,當初他們死了不賣,現在卻倒貼著賣。老奴隻用了兩千兩便買到了這一大片田地。”李叔笑得好不得意。
“兩千兩?李叔你確定你拿到的地契是真的?”宋驊影不可置信地看著李叔。要知道她當初叫李叔去開價開到兩萬五千兩的時候,老員外還直搖頭說這是祖傳的地,出再多的銀子都不能賣。這才不過一年功夫,隻用兩千兩銀子就可以買到這差不多五十頃的土地?
李叔臉上有些激動,也有些感慨,歎息道,“老奴知道小姐很想要這塊地,當初買賣不成後,老奴便暗中叫人留意那員外府的動靜。直到去年秋季的時候,得到消息說老員外去世,當初小姐叫調查那員外府的人員是老奴接的活,所以老奴知道老員外兒子的脾氣和秉性,便暗中等待時機,誰知時機這麼快就來了。小姐你有所不知,自從去年那位老員外去世之後,將財產全都留給他唯一的寶貝,但是他兒子不爭氣,將財產全部敗光後,想起還有這塊地,便自動找上門來了,原來他欠了一屁股的債,急於賣地跑路,老奴見他急於出手,便隨口將價格壓到三千兩,誰知他居然一口答應,不過最後老奴還是用兩千兩買下了這一大片地。”
又是一個敗家子啊……
宋驊影現在知道李叔臉上為何一會兒激動一會兒感慨了。
當年的李叔也是大戶人家的管家,但是那大戶人家的老爺死了之後,財產傳到他兒子手中,他兒子本性就不好,再加上沒人管束,花錢如流水,李叔心痛不已,幾番勸阻不成反而被他嫌棄,然而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他就把祖傳的家產被敗光了。房屋,田產,甚至奴仆,能賣的全都被賣了光了。甚至於在那戶人家家裏呆了三十多年,對他關懷備至的李叔都被他悄悄賣掉了。
李叔一個四十多歲的管家被賣到私鹽場做苦力。要知道,在私鹽場裏做工,不到死是不會放出來的。一般都是大戶人家懲戒惡怒的時候才會將其賣到私鹽場,卻誰知那喪盡天良的敗家子為了幾個錢就把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李叔給賣了,如果宋驊影在機緣巧合之下將李叔贖了出來,隻怕現在的李叔早已經是白骨一堆了。